褚瑾依旧在那股熟悉的小米粥香味中醒来。
房间里一片漆黑,厚重的遮光帘将光完全阻隔,只隐隐可以看见点点星光。
褚瑾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仿佛看到了自己白天紧紧抓在上面时留下的褶皱。
唯一的光源来自书桌上那盏复古台灯。
暖黄的光晕在许辞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换了件纯棉的白色居家服,微湿的发丝随意地向上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发出规律的声响。
褚瑾忍着酸痛起身,却在坐起的瞬间面色一变,浑身的酸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左手上还扣着那根该死的链子,褚瑾随意一瞥,却发现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他无比熟悉的金属戒指。
“叮啷——”
他猛地把戒指从手指上褪下,狠狠摔在地上。
金属与大理石地面相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戒指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最终滚落到许辞脚边。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许辞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弯腰拾起戒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戒圈内侧刻着的\"x&c\"字样。
褚瑾的目光突然凝固在许辞的左手。
那修长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如出一辙的素戒。灯光穿过许辞高大的身影,在两枚戒指上折射出相似的光芒。
他给自己戴的是另一枚。
这厮居然还把昨天那枚该死的戒指戴回去了。
这个认知让褚瑾感到恶心。
“褚哥,”他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这枚戒指,我会亲自为你戴回去的。\"
缓缓抬起手,让光在戒面上跳跃。
“你知道吗,这是你走的那天我去定做的。”
“我好早好早就喜欢你了。”
许辞的面容温柔得近乎虔诚,他一步步走向床边,拖鞋踩在厚重的羊绒地毯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个迎面飞来的枕头,力道之大让空气都发出\"呼\"的破空声。
许辞瞳孔微缩,却站在原地不闪不避。
\"砰!\"
到底是当过打手的男人,即使是脱离的状态,褚瑾扔出的枕头仍然重重砸在许辞胸口。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拖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下意识抬手护住胸口,指节因攥着戒指而发白,戒圈深深嵌入掌心。
\"褚哥的力道还是这么大啊,\"许辞低笑,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胸口。
他的居家服被撞得有些凌乱,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滚。”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褚瑾靠在床头,面色冷峻如霜,眼神锋利得仿佛能割伤人。
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样子,面色冰冷,伤人极了。
许辞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站在原地,看着褚瑾紧绷的下颌线条,最终还是妥协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将瓷碗放在床头柜上,小米粥的香气在刚刚打开的昏黄台灯光晕中弥漫。
\"砰啷——\"
瓷碗被掀翻在地,温热的粥洒在深色地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许辞的瞳孔猛地收缩,却只是默默转身。
\"收拾一下,再做一份送上来。\"许辞对着门外吩咐,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咔嗒。\"
关门声轻响,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年迈的佣人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她熟练地清理着地毯上的狼藉,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新的餐盘被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瓷碗里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在月光下蒸腾起朦胧的雾气。
佣人临走前偷偷瞥了眼床上的人,只见褚瑾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近乎透明,却依然带着令人心疼的倔强。
她轻叹一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哇呜呜宿主我对不起你啊!\"
7788刚从系统小黑屋被放出来,就被自家宿主这副模样狠狠震惊到了。荧光蓝的数据流在虚拟空间里乱窜,发出尖锐的电子音哭声。
\"许辞这个王八蛋呜呜呜......\"系统一边抽泣一边骂,像素构成的眼泪在屏幕上乱飞。
\"我们的任务时长还有多久。\"
褚瑾的声音冷得像冰,却掩不住其中的疲惫。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腕间的银链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几个小时的睡眠根本不足以弥补过度流失的体力。尽管身体已经被仔细清理过,换上了崭新的丝绸睡衣,但那种令人窒息的炽热感依然如影随形。褚瑾仿佛还能感觉到汗水正顺着脊背缓缓滑落,丝绸布料紧贴着皮肤,带来的那种令人不适的粘腻感。
他冷着脸活动了下四肢,酸软无力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肌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抬起手臂都变得异常艰难。
也不知道是因为许辞给他补了让肌肉松弛的药剂还有因为运动过度的原因。
\"宿主......\"7788的声音带着哭腔,\"任务还有六天结束。但是您现在的情况......\"
它看着褚瑾苍白的脸色,数据流都黯淡了几分,在虚拟空间里蜷缩成一个小团。
褚瑾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攥紧了床单。
许辞现在根本不会放自己出去,更遑论是公海。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被困在笼中的困兽。
深夜,有一具滚烫的躯体贴上褚瑾的后背,像五年前那样,以一个掌控的姿态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
褚瑾本就没有睡意,只是闭上眼睛假寐,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以及隔着睡衣传来的体温,本想挣脱开来,却感觉到身后人把头颅埋在他的颈窝,隐隐有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肌肤上。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褚哥,我好想好想你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沙哑得不像话。
月光落在那些晶莹的泪珠上,折射出支离破碎的光芒。许辞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褚瑾揉进骨血里。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偏执。
\"每次你喝完那些牛奶,我也会这样抱着你睡觉。\"
许辞的指尖轻轻抚过褚瑾的脊背,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那时候的你,总是睡得很熟......\"
褚瑾的身体猛地僵住,他终于明白那些夜晚的困意从何而来。
月光下,许辞的眼神愈发幽深,像是要将眼前的人永远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