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子询问,身边的人立刻上前回禀,“大周的福元殿下,定国公和镇国长公主的亲生骨肉,如今养在宫里,是大周皇帝最疼爱的公主。”
身穿异族服饰的男人笑了笑,端起茶杯,押了一口茶,“都说中原女子貌美娴静,今日一见,让本皇子开了眼。”
侍从不语,“皇室公主,肯定有些脾气,咱们公主不也是……”
想起自己的妹妹,男人无奈摇摇头。
“今日热闹看够了,回驿站吧。”
说着想到什么似的吩咐,“让咱们的人少到街上惹事,免得也被送进大牢。”
“是。”
……
娄嘉敏是晚上定国公回府时,才知道今日街上打架的那些人是匈奴人。
他们的大将军去京兆府要人,衙门不肯放人,两方闹到了朝会上,众人这才知道里面还有福元殿下的事。
那群外邦人倒是不冤,这次文武大臣,大都站在福元殿下这边。
匈奴人绝对不能放。
他们吃了败仗,正是气短的时候,只能咽下这口气。
“匈奴人报复心重,近日出门多带侍卫。”定国公没有叮嘱不让女儿出门。
堂堂娄家的女儿,因为几个匈奴人吓得连门都不敢出,这才是有损门风。
定国公也是有脾气的,只是现在年纪大了,看起来平和多了而已。
娄嘉敏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她身边的暗卫都比明卫多了,带不带也就那回事。
“还有,陛下过两日要在西苑设宴招待使臣,要你随行伴驾。”
娄嘉敏这才有了点儿兴致,“去西苑?”
那是设在京郊的皇家别苑,除了精美富贵的宫殿,还有一大片皇家猎场,往年春猎、秋猎也都在此地举行。
在那边招待使者,除了各种谈判,估计还要暗戳戳的比试一番。
“嗯。”定国公带来消息,“陛下说这次有吐蕃进贡的几匹宝马,到时候由你挑选。”
娄嘉敏沉思,难不成是自己送出去的凤冠让舅舅很满意?
不然就那几匹马,早都让几个哥哥抢走了,还轮到自己。
“那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定国公叮嘱,“去吧,让嬷嬷把行李整理清楚了,别丢三落四。”
于是娄嘉敏行礼告退,回院子里收拾东西去了。
等到她离开,定国公和长公主才又谈起前日观湖楼一事。
“敏敏的婚事确实得先定下来了,我这几日和母后商量一下,看看京中的适婚男儿都有谁。”
长公主这几日也想清楚了,女儿嫁人后反倒能出宫,和自己见面也方便。
而且自己提早打算,总比让别人一直盯着强。
“还有皇后……她是很满意敏敏的,沈家那孩子不错,只是我不喜欢沈家那几位夫人的为人,沈家的规矩多,敏敏成婚后未必能过得顺心。”
定国公坐下喝茶,知道妻子的意思是不想从武将中选。
毕竟文臣府中安定,也不必受夫妻分离之苦。
定国公:“听说观湖楼那日,沈家公子也在场。”
什么听说,就是暗卫报来的。
长公主点头,“是,那闹着玩的诗会,听说还拿了榜首。”
“公主选夫,咱们敏敏日后肯定是要开府单过的,婆媳关系倒不重要。”
定国公毕竟是男人,心思没有那么细腻。
长公主却摇头,“孝字当头,世家大族的贵妇,有的是磋磨人的法子。
如今我在还好,若有朝一日你我都不在了,敏敏的脾气,怎么能撑得起来。”
定国公有些愕然,上前握住妻子的手,另一只手贴上对方额头,“夫人,咱们俩怎么说也能再活上二三十年吧,你现在说这些话,也太早了。”
长公主拍开对方的手,“你知道什么,我只要一想到敏敏会遭人欺负,我心都要碎了。”
定国公觉得此时谈这些事情太早。
至于敏敏……不欺负别人就算老天开眼了。
“都说儿女婚事父母做主,但是咱们敏敏,你选个不合她心意的,恐怕要把房子掀起来了。”
长公主:“我是不知道吗,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为难。”
夫妻两个人关于这件事又没有谈拢。
但是长公主已经决定,先去选几位驸马人选备着,至于最后定下谁,肯定还是看她宝贝女儿的意思。
……
金缕阁是镇国公主府除了主院外最宽敞华丽的院子,虽然常年空闲,但每日都有仆人打理。
娄嘉敏安排了宫女嬷嬷收拾东西,自己则是唤来灵羽,“那个蒋逊怎么样了?”
灵羽在几个大宫女里面算是武功不错的,常常帮着娄嘉敏跑腿。
“回殿下,蒋逊家里的情况已经打听清楚了。此人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家里只剩下一个妹妹,名唤蒋兰。
蒋逊在张员外家的私塾读书,半个月前落水昏迷,近几日突然醒来,却再也没去私塾,每日走街串巷卖绣品。
那日观湖楼结束,素锦奉命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他这几日连绣品也不卖了,每日在家里嘀嘀咕咕,貌似疯癫。”
娄嘉敏现在已经确定此人就是蒋南孙了。
至于为何与书中不一致。
难道是后来改过名字?
灵羽只见公主殿下不语,似在垂眸思索。
良久后娄嘉敏才抬头,声音中带着果决,“让乘风动手,我要蒋逊的命。”
灵羽心中一惊,立刻收回目光。
她不敢多问一句,立刻点头称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娄嘉敏本想着,蒋逊一个平平无奇书生,乘风那样好的身手,太阳还没落山便能收到好消息。
谁知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乘风才回来复命。
“属下办事不利,让那蒋逊逃走了。”
娄嘉敏皱眉,“逃走了?”
乘风跪在地上,黑衣遮掩下看不清神色,“是,眼下不知所踪。”
能从乘风眼皮子底下逃走,确实有些气运。
“此事不怪你,是我把问题想的简单了。”
娄嘉敏扶额,下次应该布下天罗地网再下手。
她从小在宫里生活,别的没学会,只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杀不死的人。
无论是绝顶高手,还是至尊勋贵。
只要想让一个人死,总有办法的。
乘风低着头,非常自责,觉得是自己办砸了差事。
娄嘉敏吩咐他,“你这几日再关注一下他家里的动静,那个妹妹也看盯紧了,但暂时不用动她。”
娄嘉敏最恨的是所谓的天命男主来吸大周的血。
其他人虽然有错,但论起恩怨还要往后排。
弄不死蒋南孙,其他的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