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三人沿着小巷七拐八拐,很快甩掉了跟踪的尾巴。
醉月楼灯火通明,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三位客官里边请!”店小二热情招呼。
南殊压低声音:“要一间上房,再送些酒菜上来。”
她故意咳嗽两声,“我家公子身子弱,需要我们贴身伺候。”
狐熠立刻会意,装模作样的靠在玄墨肩膀上,时不时捂嘴轻咳。
玄墨身体僵了僵,目光警惕地扫过大厅每个角落。
三人上楼,进了房间后,南殊立刻恢复本色,往软榻上一躺:“总算能松快松快了!”
狐熠凑到窗边观察街景:“这位置不错,能看到三条街的动静。”
玄墨检查完房间,从怀中取出令牌放在桌上:“公主,令牌里的妖气很熟悉,您是不是认出是谁了?”
南殊打了个哈欠:“急什么?先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说。”
狐熠眨了眨那双勾人的狐狸眼,故意拖长了声调:“公主~您开一间房是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他指尖绕着发尾,衣襟不知何时松开了两分,露出精致的锁骨。
玄墨的耳尖“腾”地烧得通红,立刻转身抱剑:“臣去外面守着。”
声音绷得比弓弦还紧。
“那可好~”狐熠一个翻身滚到南殊榻边,“我陪公主就好——”
“锵!”的一声,长剑钉在狐熠衣摆上,离他大腿仅半寸。
剑穗上挂着的红色中国结还在剧烈摇晃,映着玄墨杀气腾腾的眼神。
本来说要出去守着,结果因为狐熠的一句话,某人又闪现到床边了。
南殊:“……”
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两人都快干起来了。
南殊一把掀开锦被坐起来,面无表情道:“你俩打地铺,再吵就都滚去屋顶喂蚊子。”
狐熠委屈巴巴地拽着被角,突然从袖中抖出个绣着并蒂莲的软枕:“那公主至少用我的枕头嘛~熏了安神的紫罗兰......”
玄墨默默从储物囊取出冰蚕丝枕,带着霜雪的清气瞬间冲淡了狐香。
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噼里啪啦溅起无形火花。
“都收起来,床上又不是没枕头,你们自己用吧。”
听到南殊的话,两人只能收起枕头,开始各置一边准备打地铺。
烛火摇曳,南殊散开发髻,青丝如瀑垂落榻边。
她随手将面具搁在枕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血咒纹路。
一直被人知道位置,还挺没安全感的。
狐熠倚在地铺上,他忽然轻“咦”一声,“窗缝漏风了。”
说着自然地起身去关窗,经过床榻时,冒出来的狐狸尾巴,不经意的扫过南殊垂落的手指。
那绒毛触感让南殊指尖微颤。
她抬眼,正对上狐熠含着笑意的眸子,月光在那双狐狸眼里碎成星子。
“吵到公主了?”他声音比平时低三分,关窗的动作带着行云流水的优雅。
“没……”南殊看他身后晃悠的狐狸尾巴,手指忍不住摩挲起来,好想撸一把。
玄墨忽然出现在床边,沉默地上前给南殊掩了掩被角。
“你受伤了?”南殊注意到玄墨虎口处有道新伤。
“无碍。”他迅速收回手,却在转身时被南殊勾住袖角。
南殊从枕下取出药瓶,倒出些莹绿的膏体:“赤阎给的伤药,涂上去好的快。”
她拉过他的手,药膏在伤口化开时,玄墨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狐熠靠在窗边看着,尾巴尖不自觉地在空中画圈。
等南殊松开玄墨,他忽然变回原形,雪白的狐狸轻盈跃上床尾,蜷成毛茸茸的一团。
“地上太凉了,臣变成原型留在床尾可好?”
狐狸口吐人言,声音委屈巴巴的,“绝对不会打扰公主休息的~”
南殊刚要应声,玄墨的剑鞘已横在狐尾前。
“脏。”
狐狸立刻炸毛:“我每日都用香露梳洗的!”
南殊失笑,伸手揉上狐耳。
玄墨突然单膝抵住床沿,俯身为她系紧松开的衣带。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与狐尾扫过手背的触感同时袭来。
“公主的手很凉。”玄墨系带的手指顿了顿。
狐熠立刻将尾巴缠上她手腕:“我暖和~”
南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尾泛起困倦的薄红。
“本公主困了=_=”
狐熠的尾巴瞬间缠上她的手腕:“我给公主暖床~”
话音未落,玄墨的剑鞘已经横在他面前。
“不必。”
南殊随手扯过锦被,转身背对二人。
本来是装困躲开两人的争夺赛,现在她是真有些困了。
狐熠委屈地扒拉被角:“公主好狠的心~”
玄墨默默收剑,却仍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着床幔后若隐若现的背影。
南殊忽然抬手,一道妖风卷着小银狐就扔下了床。
“睡觉。”
短短二字,不容置疑。
狐熠落地后,抱着枕头撇嘴,狐狸尾巴不甘心地拍打着地面。
玄墨将枕头端正摆好,盘膝而坐,长剑横于膝上,像一尊守护的石像。
晨光微熹时,南殊枕边的海螺突然泛起莹蓝波光。
“殿下……”沧珏轻灵的声音传来,隐约还能听见青衣在一旁嚷嚷:“让我也说两句!”
狐熠的耳朵“唰”地竖起,玄墨握剑的手一紧,两人目光同时盯向了床榻。
南殊刚睁眼,就被两道人影罩住。
狐熠扒着床沿,玄墨虽站得笔直,剑穗却不安地晃动着。
南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抓起海螺:“喂?你好.......”
说完自己先愣住了,怎么把传音海螺直接当电话使了。
海螺那头明显也顿了一下,随即传来青衣噗嗤的笑声:“殿下,您这是睡糊涂啦?”
狐熠趁机把脑袋凑过来:“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可不——”
“啪!”南殊一巴掌按在他脸上把他推开,对着海螺清了清嗓子:“说正事。”
海螺那边传来青衣的大声诉说:“公主,奴婢好想你啊,我能去找你吗?”
沧珏在一旁弱弱的插嘴:“公主说……说了,要说正事。”
他发现自己还是对异性很排斥,青衣拿着海螺,他都不愿意靠近了。
可是,唯独公主,他似乎……并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了。
青衣理直气壮的对着海螺道:“这也是正事啊,奴婢想见公主,想的都思念成疾了,这事还不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