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晦明堂内。
“这一天过得真快啊!”
南殊坐在案前,身后是帮她按摩的玄墨。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时不时飘向大门方向。
“奇怪,都这个时辰了,翎霄和赤阎怎么还没回来?”她低声自语道。
玄墨闻言上前一步:“公主若实在担忧,臣去探查一番......”
南殊正要点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大门被猛地推开,翎霄大步走了进来,身后拖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
那人衣衫凌乱,满脸惊惧,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公主,人带回来了!”翎霄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一把将那人扔在地上。
几乎同时,赤阎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步入,手中捧着一个木匣。
他神色平静,只是袖口沾染了些许尘土,显是经历了一番周折。
南殊挑眉:“你们这是......?”
翎霄一把扯出那人嘴里的破布:“赵家家主,赵明德,这老东西嘴硬得很,死活不承认刺杀公主的事。”
赵明德立刻喊冤:“公主明鉴啊!我赵家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公主啊!”
南殊眯起眼睛:“那大街上那支鸠羽,可是你赵家的?”
赵明德脸色一变:“这......鸠羽确实是我赵家秘宝,但、但三日前就失窃了!府中上下都能作证!”
赤阎此时走上前,将木匣放在案上,轻声道:“公主,属下查到些别的。”
他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几件染血的兵器和一叠文书。
“这是......?”
“赵家伪装山匪,劫掠商队的证据。”赤阎平静道,“赃物藏在赵家别院的密室里。”
赵明德面如土色,颓然道:“这、这事我们认......但刺杀公主真的不是我们干的啊!”
狐熠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尖挑起一件染血的外衫,若有所思:“奇怪,这料子......”
南殊看向他:“发现什么了?”
狐熠将衣衫展开,露出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标记:“这是北境特有的织法,赵家地处南疆,怎会用这种料子做伪装?”
沧珏闻言也上前查看,点头道:“确实蹊跷,赵家若真要伪装,用本地常见的粗布即可,何必大费周章用北境织物?”
南殊沉吟片刻,突然问道:“赵明德,你们劫的是哪家商队?”
赵明德支支吾吾:“就、就是些寻常货商......”
赤阎冷声道:“是周家的商队。”
堂内顿时一静。
南殊与玄墨交换了一个眼神,狐熠则轻笑出声:“有意思,真有意思。”
翎霄皱眉:“你们打什么哑谜?”
南殊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赵明德,你们劫的货物里,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赵明德眼神闪烁:“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丝绸药材......”
赤阎突然从木匣底层抽出一张单子:“这是截获的货单,上面列有北境特产的玄冰铁。”
南殊瞳孔微缩,玄冰铁是制作破灵箭的重要材料。
狐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有人故意让赵家劫走这批货,好嫁祸于人?”
沧珏补充道:“鸠羽失窃的时间与商队被劫相近,太过巧合。”
南殊盯着赵明德:“你背后是谁?”
赵明德浑身发抖:“我、我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
翎霄不耐烦地拔出佩剑:“跟他废什么话!直接——”
“慢。”南殊抬手制止,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放他回去。”
众人皆惊。
狐熠最先会意,笑眯眯道:“公主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南殊点头:“既然有人想栽赃,不如将计就计。”
她转向赵明德,声音陡然转冷:“今日之事,你若敢泄露半句......”
赵明德连连磕头:“不敢不敢!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待赵明德被带下去后,南殊环视众人:“今日收获不小,看来有人按捺不住了。”
玄墨沉声道:“公主打算如何应对?”
南殊伸了个懒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先吃饭,我饿了,至于幕后之人......迟早会露出马脚。”
狐熠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公主英明,不过......今日的积分该如何算?”
南殊斜睨他一眼,见翎霄也竖起耳朵等着答案,不由失笑。
“赤阎和翎霄查案辛苦,各加10分,玄墨和沧珏考核尽心尽力,各加10分,狐熠.......加五分。”
狐熠不满:“凭什么他们都比我多?”
翎霄幸灾乐祸:“因为我们比你辛苦啊~”
南殊轻哼一声:“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今日修炼继续,除了狐熠,都可以报名。”
她说完就拍了拍玄墨的肩膀,男人会意的化作原型,巨大的狼狗在南殊面前乖巧匍匐。
“我们走。”
南殊坐上玄墨,不一会就消失在黑夜里。
狐熠气的龇牙咧嘴,狐狸牙都露了出来。
翎霄幸灾乐祸:“活该。”
虽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惹公主生气就是活该。
回到南殊的寝宫后,玄墨已恢复人形,安静地站在一旁。
南殊刚坐下准备调息修炼,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狐熠大步走了进来,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公主,臣不服。“
南殊抬眸看他:“哦?“
狐熠正要开口,沧珏却先一步冷淡出声:“狐熠驸马没有守夫德,与那些女妖谈笑风生,公主只是让你少加五积分,不让你今晚跟着修炼而已,已经很仁慈了。
此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
赤阎神色复杂地看了狐熠一眼,翎霄则直接嗤笑出声:“原来如此!狐熠,你一个有妇之夫,还跟别的女妖眉来眼去,公主没休了你就不错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现在休也为时不晚。”
玄墨缓缓站起身,眼神冷峻:“公主已下令,狐熠驸马请回。”
他们巴不得公主赶紧休掉其他驸马,这样公主就只能是他们的了。
南殊愣了一瞬,心里暗想:沧珏这话怎么说得好像她吃了个大醋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狐熠毕竟是自己的驸马,在外招蜂引蝶确实不妥,她有点占有欲……似乎也很正常?
她故意冷下脸,语气淡漠:“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