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儿领着南殊穿过熙攘的街市。
玄墨如影随形地跟在三步之后,青衣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狐熠蜷在南殊臂弯里,雪白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的手腕。
虽说南凤儿此次邀约不大对劲,但身边有两位驸马相伴。
还有青衣陪在身边,南殊倒是安心不少。
她手里一边摸着怀里的白狐,一边敷衍着南凤儿的示好。
“表姐可听说过浮生阁的新茶?”
南凤儿突然驻足,指着前方雕梁画栋的三层茶楼,“据说是用上古凤凰族领地独有的火灵叶......”
谁知,话音未落,一道寒光自屋檐急射而下。
玄墨瞬间拔剑,金属相击的脆响惊飞檐下雀鸟。
十二名黑衣刺客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人胸前都绣着血色曼陀罗。
“保护公主!”
青衣高声喊道,却见刺客们突然变换阵型。
六人结印念咒,地面突然升起血色结界将她和玄墨隔绝在外。
南殊怀中的狐熠瞬间警惕起来,琉璃般的眼瞳缩成细线。
“表姐快走!”
南凤儿拽住南殊衣袖就往茶楼跑,“先去茶楼躲躲吧!”
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木门“砰“地关上,南殊背靠雕花屏风喘息未定。
狐熠广袖一挥,巨大的白狐虚影在身后绽开,指尖凝出一道莹白结界将整个雅间笼罩。
“公主别怕。”
他忽然转头,金瞳凌厉地扫过南凤儿,“郡主也请移步,刺客既敢当街行凶,难保不会......”
话音未落,三支玄铁箭破窗而入!
狐熠甩袖击落箭矢,箭簇上幽蓝磷火却突然爆开,将结界灼出蛛网状裂痕。
“好胆!”狐熠冷笑,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枚玉符塞进南殊手心,
“公主安心,臣和郡主去去就回。”
南凤儿被他一起拽着踉跄出门,房门闭合的刹那,南殊分明看见表妹嘴角弯起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明明狐熠是怕南凤儿留下会伤害到公主,此时却好像正中下怀了。
“咔嚓......”
青砖地面突然下陷。
南殊踉跄后退,撞翻的茶案后竟露出黑洞洞的暗道。
柳赋雪执着一支红色香炉缓步而上,情欲香青烟如活物般缠绕上南殊的身体。
“殊儿,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
南殊瞬间了然,“你和南凤儿做的局?”
柳赋雪摇头,“是我想见你,和郡主无关。”
他手中的红炉青烟缭绕,满眼痴迷地望着南殊泛红的脸颊,嘴里开始诉说着他们的过往。
“殊儿给我写的情书,我都好好收着,还有你送的玉佩......”
南殊见他靠近,连忙躲到一边:“本公主才不想见你!”
柳赋雪不想听这口是心非的话,他也不浪费时间,抬手脱下外袍,很快便露出他苍白瘦削的身躯。
南殊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赶紧撇过头去。
啧,真是毫无兴趣的身体。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狐熠化作人形时,那截被水打湿后若隐若现的腰线。
那精瘦有力,肌理分明的身材,不比这好看?
还有玄墨精壮的八块腹肌......
不能想,感觉要流鼻血了,这香效果还挺厉害。
“殊儿,我真的很想你。”柳赋雪呼吸急促地扑来。
南殊突然侧身避开,眼中的迷蒙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寒意。
“为什么?”柳赋雪踉跄着撞上屏风,香炉“咣当“坠地。
南殊慢条斯理地从香囊拈出一株凝神草,当着他的面嚼下。
萦绕周身的粉色烟雾发出“嗤“的声响,如同被灼烧的蛛网般消散殆尽。
“你以为我还会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她一脚碾碎滚落的香炉,熄灭了情香。
鎏金碎片映出柳赋雪惨白的脸。
“啪!”
碎魂鞭抽打在柳赋雪光裸的脊背上,带出一道刺目血痕。
“说,是不是南凤儿指使你暗算本公主的?”
南殊一边抽一边审问,奈何柳赋雪嘴硬的很,怎么都不承认跟南凤儿有关。
“殊儿,啊!我....我只是太爱你了!和郡主无关啊!”
他蜷缩在地,不住地求饶:“殊儿.....公主....我错了.....别打了....”
外面的门板突然爆裂,玄墨率先冲了进来,手中长剑寒光凌冽,青衣和狐熠紧随其后。
南凤儿落在最后,脸色煞白。
众人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柳赋雪衣衫不整地跪趴在地,背上鞭痕交错,而南殊正高举碎魂鞭准备再次落下。
“公主,你没事.......”
青衣刚开口,剩下的声音就掐在了喉咙里,
却见南殊突然将鞭子扔向了青衣的怀里,转身扑向了玄墨。
“驸马,他欺负我!”
她将脸埋在玄墨胸膛里,肩膀轻颤,声音里带着哭腔,“这登徒子竟然给我下情香想要轻薄我......呜呜呜....”
玄墨浑身僵硬,却下意识的环住怀中人,满含杀意的目光看向地上的柳赋雪。
狐熠眯了眯眼,接话道:“公主受惊了,此等小人,不如交由妖律司处理。”
青衣也愤愤道:“伤害公主的人,就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南凤儿无语了,你们都瞎了吗?到底谁害谁啊?
“不是.....殊儿,我只是.....”
柳赋雪虚弱的还想狡辩,直接被玄墨扔出去的剑柄给砸晕了。
碎魂鞭的威力没人比他更清楚。
能让公主狠下心抽那么多鞭,铁定是这人冒犯了公主,若不是怕连累公主,他现在就想杀了这个家伙!
“你们......柳公子好歹是我母亲的未婚夫,姐姐如此是不是太过了些?”
南凤儿忍不住开口说道。
该死的柳赋雪,点个情香都能失败,要你有何用?
可这会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如此欺辱,毕竟代表着母亲的颜面。
“郡主这么维护他?难道这香是你给的?”
南殊没有离开玄墨的怀抱,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难怪表妹故意约我来此,怕是早就谋算好的吧?”
“表姐莫要冤枉人,本郡主哪知道柳公子有这个心思。”
南凤儿知道柳赋雪不会供出她,满脸的大义凛然道:“我都不敢想象,若是母亲知晓此事,该有多难过。”
“哦?既然郡主说此事与你无关,那......”
南殊话锋一转,柔声道:“就由表妹亲自送他去妖律司吧。”
见南凤儿脸色一白,她继续道:“毕竟,此次出门是郡主相约,出了这种事,总该要对本公主负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