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阎眼中含笑:“传闻中的恶毒公主,其实是个好脾气的......”
他故意顿了顿,“就是驸马们比较凶。”
翎霄拍案而起:“谁凶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中了计,握紧拳头开始生闷气。
酒楼里顿时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连小二都壮着胆子过来添茶:“公主,这是小店特制的花茶,能……能美容养颜……”
南殊笑着道谢,接过茶抿了一口。
夕阳的余晖,为街道镀上一层金色。
三人踏出醉仙楼后,酒楼中用餐的妖修们惊觉。
原来传闻中可怕的公主殿下,还是个会害羞、会笑,还会给普通妖民发喜糖的温柔姑娘啊。
晚风拂过街道,吹散了往日的流言。
长公主府。
“啪!”
青瓷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在南凤儿绣着金线的裙摆上。
“那个贱人真是好雅兴!”
她咬牙切齿的盯着前来禀报的侍女,“居然带着两个驸马在醉仙楼招摇过市,还给那些贱民发喜糖?”
跪在地上的侍女瑟瑟发抖:“郡主息怒......”
“该死的,不是说她还喜欢柳赋雪吗?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南凤儿气的踹了侍女一脚,“去把姓柳的叫来。”
母亲跟她提过,这个便宜姑父不过是用来对付南殊的工具人而已,失去利用价值的话,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柳赋雪虽然是长公主的未婚夫,但早就被家族打包卖给长公主了,黑狐族甚至都不敢催问到底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订婚三年来,柳赋雪经常住在长公主府里,日子越久就越尴尬。
当初是南殊公主对他一见钟情,结果被长公主截胡定下婚事。
南殊一方面尊重姑姑不敢太放肆,一方面又爱而不得被柳赋雪暗搓搓勾引。
她的名声也是在三年前开始越来越差的。
此时。
柳赋雪独坐在铜镜前,指尖轻轻抚过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
他自是听说了南殊最近再次大婚之事,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
之前为了不让她大婚,趁她不设防直接下了毒药,那人傻乎乎的就喝下了。
若是南殊直接死在最爱他的那一天就好了,现在也不用折磨自己了。
偏偏她还活的好好的,而自己却好像突然开始在意她了。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
帕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两年前南殊为他挡下刺客一剑时留下的。
从前的南殊有多爱柳赋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难道是知道他下毒的事,所以对他失望了?
她现在不是没事么,就不能原谅自己吗?
自从上次差点被南凤儿掐死,长公主却轻描淡写的敷衍他后,柳赋雪就清醒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对长公主来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而已。
这世上,怕是只有南殊那个傻丫头最爱自己了。
“她心里一定还有我。”
柳赋雪神经质地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他颤抖着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南殊写给他的十七封信笺。
每封信的开头都是“吾爱赋雪”,末尾必画着一对交颈鸳鸯。
这些,都是那人捧给他的真心,从前是自己不懂得珍惜,以后,他不会再拒之门外了。
“柳公子,郡主有请。”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侍女推门而入。
“嗯。”
柳赋雪颤抖着收拾好锦盒。
他犹豫了一下,直接抱着锦盒去见南凤儿。
柳赋雪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长公主眼里,郡主才是她的心头肉,说不定一个不顺心杀了自己她都不会管。
所以,他得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柳赋雪抱着锦盒踏入花厅时,南凤儿正用金剪修剪着一株血色牡丹。
见他进来,她头也不抬地道:“听说你最近总在表姐府外徘徊?像条丧家之犬。”
“郡主明鉴。”
柳赋雪将锦盒轻轻放在案几上,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抖,“殊儿与驸马们不过是逢场作戏,她心里……心里始终有我。”
南凤儿冷笑一声,金剪“咔嚓“剪下一朵怒放的花:“就凭这些破信?”
她随手抓起一封信笺抖开,“吾爱赋雪?你知道她今日在和两位驸马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事了吧。”
“她就算从前喜欢过你,现在怕是早就把你抛去脑后了。”
柳赋雪脸色瞬间惨白,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那、那是做给外人看的......”
他慌乱地打开锦盒最底层,取出一枚泛着幽蓝光芒的玉佩,“这是同心佩,她说过只要玉佩不碎......”
“够了!”
南凤儿突然将金剪抵在他喉间,“本郡主没空听你这些痴人说梦。”
剪刀冰凉的触感让柳赋雪浑身僵硬,“要么三日内让表姐无法洞房,要么......你就去陪你那短命的爹娘吧。”
柳赋雪脸色苍白,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
他突然抓住南凤儿的裙摆,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我见她……最后一次。”
南凤儿挑眉,金剪在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哦?”
柳赋雪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亮光:“郡主,明日可否邀公主外出吃茶?”
南凤儿道:“你待如何?”
“明日郡主找借口离开,并引开她的侍女和驸马。”
柳赋雪眼里满是决绝:“只要让我和殊儿单独相处片刻,屋内燃上情欲香,事成后,殊儿自会为了我不要那些驸马的。”
南凤儿狐疑:“你确定能成?”
柳赋雪眼神坚定:“殊儿长得那般丑,又无法修炼,她内心其实是极度自卑的,那些驸马不过是妖皇陛下强行赐给她的,根本没有感情,她会明白只有我才是真心待她的。”
“明日申时,我会邀表姐来吃新茶。”
南凤儿警告道:“记住,若你敢牵连到我......”
“不会的!”
柳赋雪急切地膝行两步,“她......她那么爱我,就算事发也只会怪自己把持不住......“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待我们生米煮成熟饭,殊儿定会为了我休了那五个驸马,届时希望郡主也能让长公主取消我们的婚约,这样....我们都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