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紧锁的门。
沈宴的表情变得复杂，有挣扎，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你知道吸血鬼爱上人类会怎样吗？\"他轻声问。
楚星焕摇头，心跳加速。
\"会变得脆弱。\"沈宴的手指轻轻拂过楚星焕的眉骨，\"会开始害怕阳光，不是因为伤害，而是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因为阳光会提醒我们，永远无法与你共享白昼。\"
楚星焕的胸口一阵发紧。
他抓住沈宴的手，发现那冰凉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我不在乎昼夜。\"楚星焕轻声说，\"我只要你。\"
沈宴的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楚星焕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陷入柔软的床垫。
沈宴撑在他上方，银发垂落，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水银。
\"最后一次机会，\"沈宴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推开我。\"
楚星焕的回答是仰起头，吻上了那双冰凉的唇。
楚星焕在晨曦中醒来，发现自己被一双冰凉的手臂环抱着。
沈宴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均匀，银白色的睫毛在晨光中近乎透明。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沈宴的眉骨。
吸血鬼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质感，像是上等的羊脂玉，温润而冰冷。
沈宴突然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变成了琥珀色。
\"早安。\"楚星焕微笑，\"太阳晒屁股了，吸血鬼先生。\"
沈宴皱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阳光。
他伸手抚上楚星焕的颈侧，那里有一处浅浅的咬痕。
昨夜他终究没能忍住，尝了一口那甜美的血液。
\"疼吗？\"他轻声问。
楚星焕摇头，凑近在沈宴的唇上轻啄一下：\"下次可以再用力点。\"
沈宴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别过脸，却把楚星焕搂得更紧了些：\"......不知羞耻。\"
楚星焕笑着窝进他怀里，听着那缓慢却真实存在的心跳声。
阳光洒在床上，将两人交叠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宿主！目标沈宴，当前心动指数78%，达到新峰值。\"006的声音带着笑意。
楚星焕满足地闭上眼睛。
这场漫长的狩猎，终于有了结果。
两周后的午夜。
楚星焕赤脚踩在沈宴公寓的地毯上，指尖轻轻划过书架上那些厚重的古籍。
自从那晚之后，沈宴不再避讳在他面前展露吸血鬼的特征。
苍白的皮肤、偶尔泛红的瞳孔、冰凉的体温，甚至是偶尔显露的尖牙。
但楚星焕发现，沈宴仍然有所保留，比如他从不谈论血族的其他成员，也从不带楚星焕去那些属于吸血鬼的场所。
直到今晚。
沈宴站在落地窗前，月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轮廓。
他手里捏着一封烫金信封，上面的火漆印已经被撕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信纸。
\"出什么事了？\"楚星焕走到他身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沈宴的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推开他：\"长老会知道了你的事。\"
楚星焕挑眉：\"因为我脖子上这个？\"
他故意侧头，露出那个已经变成淡粉色的咬痕。
沈宴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痕迹，眼神晦暗不明：\"他们明晚要见你。\"
空气瞬间凝固。
楚星焕能感觉到沈宴的肌肉绷紧了，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好啊。\"他轻松地说，转身面对沈宴，\"正好我也想见见你的家人。\"
\"这不是玩笑。\"沈宴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他们是活了上千年的纯血族，视人类为食物和玩物。\"
楚星焕注意到沈宴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这是情绪极度波动的表现。
他安抚性地摩挲着沈宴的手背：\"那你为什么答应他们？\"
\"因为我没得选。\"沈宴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拒绝意味着宣战。\"
楚星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踮起脚尖吻了吻沈宴紧绷的下颌：\"那就去。反正有你在，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沈宴的眼神软化了些许，但眉头仍然紧锁：\"你不明白......\"
\"我明白。\"楚星焕打断他，直视那双血红的眼睛，\"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我也知道，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沈宴紧锁的眉头。
他叹了口气，将楚星焕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明天晚上七点，黑蔷薇会所。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身边。\"
楚星焕在他怀里点头，鼻尖蹭着沈宴的颈窝。
那里有冷冽的雪松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沈宴最近开始尝试动物血袋，为了不伤害他。
\"沈宴，\"他轻声问，\"如果长老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沈宴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我会离开血族。\"
这个答案是楚星焕没想到的。
他仰头看着沈宴，发现对方的表情无比认真，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值得吗？\"
沈宴低头，额头抵着他的：\"你比永恒更重要。\"
第二天，楚星焕站在衣帽间前，犹豫着该穿什么去见一群可能想吸干他血的古老生物。
沈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
\"穿这个。\"他将衣服递给楚星焕，\"颜色够深，即使......\"
\"即使溅上血也不明显？\"楚星焕接过衣服，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沈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好笑。\"
\"放松点。\"楚星焕换上西装，转身让沈宴帮他系领带，\"我又不是去赴死。\"
沈宴的手指灵巧地打着温莎结，冰凉的指尖偶尔擦过楚星焕的喉结，让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别做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沈宴低声嘱咐，\"不要直视长老的眼睛，不要主动开口，尤其不要——\"
\"尤其不要流血，我知道。\"楚星焕打断他，伸手整理沈宴的领口，\"你从昨晚说到现在了。\"
沈宴抓住他的手，力道有些重：\"我是认真的，楚星焕。这不是游戏。\"
楚星焕能感觉到沈宴的恐惧，虽然吸血鬼不该有这种情绪，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发抖的手指骗不了人。
他放软了声音：\"我保证，会像个乖巧的木偶一样黏在你身边。\"
沈宴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他低头，在楚星焕的唇上落下一个冰凉的吻：\"记住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