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焕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冰凉的触感从皮肤相贴处蔓延开来。
\"我没事……\"楚星焕小声说，却故意没抽回手。
沈宴突然松开他，转身从柜台下取出医药箱，动作近乎粗暴地抽出酒精棉，按在他的伤口上。
\"疼！\"楚星焕皱眉，眼眶瞬间红了。
沈宴的手顿了一下，力道放轻了许多。
他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却依然冷硬：\"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想看清楚点嘛。\"楚星焕撇嘴，\"谁知道这么锋利。\"
沈宴没再说话，沉默地给他贴上创可贴。
楚星焕注意到他的呼吸比平时急促，脖颈处的血管微微凸起，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沈先生对谁都这么好吗？\"楚星焕突然问。
沈宴抬眸看他，眼神深邃：\"不。\"
\"那我是不是很特别？\"
这个问题太过直白，沈宴明显地僵了一下。
楚星焕趁他愣神的功夫，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正好按在脉搏处。
虽然吸血鬼的心跳缓慢到近乎停滞，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紊乱。
\"你的手好凉。\"楚星焕假装惊讶，\"是不是生病了？\"
沈宴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博古架，一个青花瓷瓶摇晃着坠落。
楚星焕眼疾手快地接住，却因惯性向前扑去，整个人撞进沈宴怀里。
刹那间，他闻到了沈宴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混合着一丝古老书籍的气息。
沈宴的胸膛坚硬如大理石，双臂下意识地环住他，又像被烫到一般松开。
\"小心。\"沈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楚星焕站稳脚跟，抬头看他，发现对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
他假装没看见，笑着将瓷瓶放回架子上：\"幸好没摔坏，不然我可赔不起。\"
沈宴背过身去，肩膀线条绷得极紧：\"你该回去了。\"
\"才四点呢。\"楚星焕绕到他面前，\"不请我喝杯茶吗？\"
\"……没有茶。\"
\"那咖啡？\"
\"也没有。\"
楚星焕笑了：\"沈先生真不会招待客人。\"
沈宴终于看向他，眼神复杂：\"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星焕歪头想了想，突然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轻声说：\"想多了解你一点。\"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宴的瞳孔骤然收缩。
楚星焕后退一步，假装没注意到对方瞬间绷紧的下颌线，笑眯眯地挥手：\"明天见，沈先生。\"
他转身走向门口，步伐轻快，却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钉在他的背上。
铜铃再次响起时，系统的提示音也随之而来：
\"目标沈宴，当前心动指数22%。\"
楚星焕推开玻璃门，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
他眯起眼，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歌。
一周后，周六傍晚。
楚星焕将最后一笔颜料抹在画布上，后退两步，歪头打量着这幅即将完成的夜景图。
窗外暮色渐沉，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在画室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橘红色光影。
他放下调色盘，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对面502室的窗帘依旧紧闭，自从那天在古董店分别后，沈宴似乎有意避着他。
\"六六，他的心动指数有变化吗？\"
\"宿主，当前心动指数25%，波动幅度较小。而且目标近期频繁观察宿主，但避免直接接触。\"
楚星焕轻哼一声，将画笔浸入松节油中清洗。
颜料在水中晕开，像是一缕缕稀释的血丝。
他盯着那浑浊的液体看了几秒，突然有了主意。
\"沈先生最近很忙？\"他状似无意地喃喃自语，声音刚好能让窗外的某些存在听见，\"看来得找个理由去拜访一下了。\"
他故意将画具收拾得很慢，时不时发出些碰撞声，最后甚至不小心踢翻了水桶。
浑浊的洗笔水泼了一地，他蹲下身去擦，衬衫袖口顺势滑到手肘，露出小臂上一道新鲜的划痕。
那是他半小时前用美工刀故意留下的，伤口很浅，但足以渗出血珠。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穿透墙壁。
不到十秒，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克制的敲门声。
楚星焕嘴角微扬，迅速调整表情，换上疼痛中带着惊讶的神色去开门。
沈宴站在门外，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眉心微蹙。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楚星焕的手臂上，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楚星焕眨了眨眼，故意将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啊，没事，就是打翻了洗笔水......\"
一滴血顺着他的指尖滑落，砸在地板上。
沈宴的视线立刻锁定了那抹红色，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流血了。\"他说这话时，犬齿似乎比平时更加明显。
\"哦，这个啊。\"楚星焕低头看了眼，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画画时不小心被画框划的，小伤......\"
话音未落，沈宴已经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楚星焕能感觉到对方冰凉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那种触感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兴奋。
\"别动。\"沈宴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他拉着楚星焕进了屋，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小心翼翼。
楚星焕任由他拽着，注意到沈宴走路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像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味，沈宴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那摊混着血丝的水渍上。
他松开楚星焕，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深蓝色手帕，不由分说地按在伤口上。
\"疼吗？\"他问，声音出奇地轻。
楚星焕摇头，却在对方按压时故意缩了缩手指：\"有点......\"
沈宴立刻放轻了力道。
他低着头处理伤口，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楚星焕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像是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沈先生很擅长这个？\"楚星焕轻声问。
\"......以前养过猫。\"沈宴头也不抬地回答，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