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内心大为震惊。
她和杨泽宇交往了两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尚存一丝理智的程实稳住了表情，沉思片刻后，问道：“你们是读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吗？”
“是啊。”姚慕玲将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她分明是坐着的，微微仰起的下巴却让人感到她姿态高傲：“在我刚上大学那会儿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的感情很好，除了上课时间，几乎都是黏在一起的。有时候我在画室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他也没有任何不耐烦，会一直陪着我……”
听到她说上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程实松了一口气。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考虑到了杨泽宇脚踏两只船的可能性。那一刻她不愤怒是假的。
但既然弄清楚他们是读大学的时候在一起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杨泽宇重生回来的时候已经大学毕业两年了。
“这么说来……”程实将心底的推测脱口而出：“你是他的前女友。”
这话姚慕玲眉头一皱，她不喜欢“前女友”这个说法，仿佛她已经成了过去式似的。
姚慕玲没有直接回应程实，也不管程实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讲起了和杨泽宇的过往：“他曾经陪我去参加过很多画展，那时候我说以后要开画廊，他说我可以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我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他对于艺术不感兴趣，但是他可以为了我去了解那些艺术家的故事，并且买下许多名画送给我。刚刚带你看的那些作品，有很多就是他送给我的。”
程实一声不吭，默默听着。
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开始分析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前女友”跟她讲这番话的目的。
事到如今，她不会认为自己今天在这里遇上姚慕玲是一个巧合。
海市这么大都能让她俩遇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很明显姚慕玲就是冲着程实来的，但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既然感情那么好，那你们是为什么分手的呢？”程实很好奇。
“没有分手。”姚慕玲稍微坐正了身体，加重了语气：“只是分开了。因为我要出国留学深造，这才不得不和泽宇分开了。而且我听说在我离开后，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有找女朋友。泽宇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很长情。”
对于这个评价，程实不敢苟同。
“既然如此，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程实很平静，甚至还想喝口茶。
姚慕玲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当年一意孤行要出国留学，他肯定还生我的气，所以不来找我和好。”
“姚小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程实忍不住戳破她的幻想：“他早就把你给忘了。”
“不可能！”姚慕玲突然提高了音量：“这么多年了，没听说过他身边有别人，他肯定心里还惦记着我，只是他还在生气，所以不愿意来找我！”
程实无法理解，语气都带上了无奈：“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呢？”
“你？”姚慕玲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一挑、露出不屑的笑：“原本我还在担心他是变心了，但是见了你之后，我就打消了这种顾虑。”
“为什么？”程实感到疑惑。
“程小姐你照过镜子吗？”姚慕玲身体前倾：“你好好看看我，有没有发现你跟我的相似之处？”
程实仔细打量起姚慕玲的五官，她是淡颜系美女，双眼皮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嘴巴小巧、鼻子精致。硬要说的话，眉眼和鼻子确实跟程实有点像，两人的脸型也差不多。但两个人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只能说都具备淡颜系美女的五官特征。
“发现了，我们都长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程实很诚恳地说道。
“我这些年变得更加成熟了。”姚慕玲抬手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跟你现在没什么差别，所以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个啥？
程实感到无语：“你是想说，泽宇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身上有你的影子？”
“看样子你还不算太笨。”姚慕玲微微颔首。
又是出国又是替身文学的，搁这儿拍电视剧呢？
程实直接掏出手机：“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问问杨泽宇，听听他怎么说。”
她这副完全不慌不乱的模样，倒是令姚慕玲感到意外。
“程小姐，我听说你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大学生，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们是恋爱关系吧？泽宇对你充其量只是一时兴起，你问他这种事情也是自讨没趣。”姚慕玲抱着手臂、自以为是地说道：“你可以安安静静地从他身边离开，我也可以当作你没存在过，这样对大家都体面。”
“谢谢啊，我不需要这样的体面。”程实毫不犹豫拨打了杨泽宇的电话，并且打开了免提。
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杨泽宇清朗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怎么了？”
“你和姚慕玲怎么回事？”程实开门见山地问道。
杨泽宇脑中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姚慕玲？那是谁？
“我不知道什么姚慕玲。”杨泽宇说道：“亲爱的你遇上什么事了？”
“就是你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姚慕玲。”程实语气平静地问道：“她说我跟她读大学那会儿一样一样的，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吗？有这回事吗？”
“嗯……姚慕玲啊！”杨泽宇终于想起来这么一个人。对于重生后的他来说，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说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你信吗？”
程实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难看的脸色，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信。”
“好，亲爱的我在开会，等我下班了咱们再好好聊聊可以吗？”杨泽宇语气温柔。
“嗯嗯，你先忙。”程实挂断了电话，看向姚慕玲：“听见了吗，他不记得你了。”
“不可能！”姚木林脸色铁青，死死咬着下唇。
她当然听见了杨泽宇的话，但是她的心里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就像听到徐家欢告诉她杨泽宇有了女朋友的那一刻，她内心也是拒绝相信的。
“姚小姐，人得朝前看，不能总是活在过去里。”程实起身说道：“你对艺术作品的见解十分独到，感谢带我见识了那些令人惊艳的艺术作品，告辞。”
姚慕玲靠在座椅上，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欲哭无泪地盯着程实离开的背影。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和杨泽宇的那段感情已经成为了过去，只是她一直在逃避，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
当初为了跟杨泽宇在一起，她努力考到他所在的学校，费尽心思才追到他。原本两人好好谈下去，说不定现在都结婚了，如果那时候不出国的话……
走出画廊后，程实不想把时间耗在这里等杨浩宇过来接她，索性打车回了金沙湾别墅区。
到了晚上，杨泽宇下班回来了。一见到程实，他就张开了双臂：“亲爱的我回来啦！”
程实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用审视的目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杨泽宇被她盯得不太自在，讪讪放下手臂。
“我看看你身上是有多大魅力，能让别的女人对你念念不忘。”程实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