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现在还不赶过来的话,我们可就有危险咯?”)
(“苦河。”)
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电子屏幕,普朗克的手正飞速地操纵着阿拉哈托。
正如爱因斯坦所请求的,她的脑袋中已然出现了一个极大的计划。
(“在刚才,根据西琳给出的消息,掠夺者果然正主动将他们引诱到巴比伦塔。”)
(“呵,那里果然有着足以让我方再次减员的东西呢——所以,苦河,你的到来就是我们翻盘的希望呢。”)
(“毕竟,一个许久未曾露面的‘奇兵’可正是打破一切的最佳好手啊。”)
脑中的思想活跃,普朗克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着你所想的进行。我原本的计划虽然已经被打破,但在同时,你也已经陷入新的陷阱里了。”)
(“方的核心不在你的手中,也不在我们手中。他不在任何人的手中——你啊你,情报已经完全不对等了哦?”)
脑中开始勾勒战场上的情势,普朗克越发感到轻松。
(“……我们的优势已经到达了极大的地步。”)
(“天命的几大战士到现在绝对没有死去一人。仅仅两名拟似律者等级的掠夺者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
(“——再转到我们这一边。拥有着羽渡尘的爱因斯坦绝对是有着一线生机的。拥有着理律核心的西琳绝对会输——但她一定不会死。”)
(“毕竟,连阿加塔她们都还有很大可能没有死。”)
(“——哼,来了啊。”)
注视着前方的掠夺者的分身,普朗克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之前的绝望与被动只是因为普朗克要在爱因斯坦的面前装一下而已。
现在,在完全确定了掠夺者的心理与底牌后,在完全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计划后,她已经完全知晓了这一场战斗的结局。
——逆熵的全面胜利,掠夺者在方与天命的战士们的围剿下悲惨死去。
(“接下来,就看你的速度怎么样了,爱茵。能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的活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看了看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钻地机的位置,普朗克操纵中的阿拉哈托的速度逐渐增加——
“吼啦!”
……
“真是不客气啊,见面就给我来一拳——”
身形往侧面一闪,掠夺者的脸色有些许阴沉。
“——无意义的抵抗。我现在没有心情来陪你玩。我的目标,只有她。”
“呵啊!”
近乎就在掠夺者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它的攻击就已然来临。金属的撕裂声在近乎在同一时间爆发,阿拉哈托的控制室的防御,在一瞬间就已经破碎。
“让我看看,你这大机甲里都藏了几个人——”
“一个?”
看着眼前的绿发女人,掠夺者的心里有些不解:
(“一个人是怎么做到控制阿拉哈托的?我印象里不是要两个人吗?”)
“喂,普朗克,好久不见啊。说实话,你的样貌很好用啊。”
嘲讽地看着普朗克,掠夺者已经想好要怎么提取她的记忆了。
“……要说的只有这个?太无聊了,我走了。”
好似毫不在意掠夺者,普朗克从椅子上起身,看起来想要直接走掉。
“谁给你……欸?”
猛地向普朗克的脖子一抓,掠夺者感到自己的手好像抓了个空气。它仔细一看,普朗克的身体俨然就只是一片虚影。
“再见~”
嘲弄地摆了摆手,普朗克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啧。服了。”
看着普朗克原先在的位置,掠夺者咬了咬牙,在自己的身边召唤出了许多羽渡尘。
“我就不信,你没有同伴来帮你操作这些。”
…………
“果然,你跟过来了。”
无视耳边那轰隆轰隆的巨大噪音,爱因斯坦的钻地机已然钻入地下50米。
上面的坑洞在极其精妙的技巧下已然完全封闭,不再有一丝不和谐处存在——崩坏能痕迹也已经完全遮蔽。
“那是自然,我作为你的羽渡尘当然要跟着你一起走。话说,你这忍耐噪音的能力还是和当年一样强啊。”
无聊的站在爱因斯坦的旁边,“方”此刻已经完全明白现在的情况了。
“……普朗克的花招,你看出来了?”
“那是肯定的。”
点了点头,“方”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专注。一抹紫光在他的身边悄然出现,给操作台染上了紫色的光晕。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投影机是怎么做的,是什么时候做的,又是怎么样做到它的功能的,但我知道它现在有用。这就够了。”
“因为,我就只是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而已。”
没有什么动作,爱因斯坦的情绪似乎没有变化——但“方”的眼神却越来越温和。
“幽灵,是不需要知道一切的。”
“……你是什么意思?”
突然发出一声诘问,爱因斯坦的身体虽然仍没做出什么动作,但她的话里却明显的带着疑问。
“没什么意思。只是那个家伙好像有新动作了。”
“——如雪一般的盛景啊,像似那无限的晶莹的降落。它们的银白化为一股股金黄,窃取着所有有神之物的思绪,以此,来确定还有何者。”
“——夺命的金菊花。”
莫名其妙地言说着,“方”身上的紫光越发明显——他的轮廓,好像逐步变为了虚无。
“……你要走了?”
抬头看向“方”的面庞,爱因斯坦的眼中好似露出了一丝落寂。
“没错。我要走了。去阻挡那个家伙的羽渡尘了——所以,我稍稍地抒发了自己的情感。”
“——再见了,爱因斯坦。我们短促而又戛然而止的会面,就到此为止了。”
“我,祝福你。”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完全化作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羽毛。它慢慢向上,像是仍在依依不舍。
“……谢谢。”
轻声呢喃着,爱因斯坦的脸色也终于变得悲伤了起来——她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平常都不及伤心处——
所以,在所有的告别都已然做到的现在,她终于可以释放自己的感情了。
——为了极有可能已经死去的她们,也为了,那仍奋不顾身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