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虎娃抱着刻刀躲在义学桌下,算珠眼睛盯着窗外如注的雨帘。张一凡晃着算珠堵在屋檐下,见玉清抱着蓑衣冲进教室,灰袍下摆湿透,木簪上的算珠小像滴着水,活像个落汤鸡。
“道长这是要去龙宫做客?”他轻笑,算珠在她蓑衣上蹦成“湿”字。玉清瞪他,将蓑衣扔给学童们:“贫道观的瓦当该换了!”话音未落,屋顶忽然漏下道水柱,正浇在她发间,算珠趁机顺着湿发滚进衣领。
“竖子!”她手忙脚乱掏算珠,惹得学童们哄笑。虎娃立刻在漏雨处刻了个“补瓦鬼脸”,算珠舌头舔着瓦片缝:“凡哥哥说,用胡商的琉璃瓦补漏,下雨会反光!”张一凡挑眉,算珠在雨帘中蹦成琉璃瓦形状:“在下已让阿里运了十车琉璃瓦上山,明日便能开工。”
玉清的拂尘顿在半空,忽然发现张一凡的青衫也湿透了,算珠荷包沉甸甸地坠在腰间:“施主为何不先避雨?”“在下在等星雨。”他望向翻涌的云层,算珠在掌心蹦成北斗形状,“子时三刻,会有流星雨划过商宿。”
虎娃眼睛发亮,刻刀在课桌上凿出个“观星鬼脸”,算珠眼睛望着屋顶破洞。玉清无奈摇头,却在学童们散尽后,悄悄将件乾道袍塞进张一凡手里:“换上,莫染了风寒。”道袍上绣着细密的算珠纹,显然是萧墨璃的手艺。
子时三刻,暴雨果然停歇,张一凡拎着算珠荷包登上观顶,见玉清已摆好茶盏,灰袍外罩着件绣星斗的披风,算珠木簪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她指着东南方:“商宿在哪?”算珠立刻在她指尖蹦成三星连珠状。
“道长看,”他的算珠指向织女星,“织女星旁的是天市右垣,古人称‘商道如织,需经纬交错’——”算珠在星空中划出经纬线,“就像您用义学织就善缘,用蜜饯铺就商道,这便是‘红尘经纬’。”
玉清望着他眼中的星光,忽然轻声问:“你究竟是谁?为何懂星象,懂商道,还懂《道德经》?”雨滴从瓦当滑落,打湿她的道袍,却让她眼中的疑惑更加清亮。张一凡喉结滚动,算珠在两人之间蹦成“谜”字:“在下不过是个……想在红尘里找道的凡人。”
“找道?”玉清的拂尘扫过他的算珠荷包,“你的道,是算珠里的铜臭,还是刻刀下的烟火?”“皆是,亦皆非。”他忽然轻笑,算珠落在她披风的星斗间,“就像这流星雨,看似转瞬即逝,却能照亮夜行人的路——在下的道,或许就是用算珠照亮别人的善缘。”
虎娃忽然从屋脊后钻出,刻刀在瓦片上凿出个“流星鬼脸”,算珠尾巴拖出光痕:“萧姐姐说,看见流星要许愿!”玉清耳尖发烫,却在闭目许愿时,听见张一凡的算珠声混着雨滴,在观顶谱成奇妙的韵律。
更夫敲过子时,流星雨如期而至,算珠在每颗流星划过的轨迹上蹦跳,竟似与星雨共舞。玉清望着漫天流光,忽然想起白天授课时,张一凡说“治道观如煎鱼”的模样——他眼中的光,比流星更亮,比算珠更透。
“知道为何带道长看星雨吗?”张一凡的声音混着山风,“因为每颗流星坠落时,都会在人间溅起涟漪——就像您扫落叶时,看似无用功,却能让杏树来年开得更盛。”玉清转身,见他发间沾着片湿杏叶,忽然伸手替他摘下,指尖触到他温热的额头。
算珠忽然在两人相触的指尖蹦成“缘”字,虎娃立刻在瓦片上刻了个“触额鬼脸”,算珠舌头舔着杏叶。玉清慌忙后退,披风上的星斗纹却与他的算珠荷包交叠,在月光下织成奇妙的图案。
尚书府的夜露沾着星雨气息,萧墨璃望着观顶方向的流光,忽然轻笑:“虎娃说,玉清道长的许愿鬼脸刻了满屋顶——你猜她许了什么愿?”张一凡晃着算珠,算珠上还沾着她的体温:“无非是‘观泰民安’‘义学昌盛’之类。”
“未必。”萧墨璃挑眉,狼毫在笺纸上落下“星雨问心”四字,“我瞧着,她的愿里,怕是多了枚会蹦跶的算珠。”张一凡轻笑,算珠在星空中划出最后一道弧线——他知道,玉清的道心,已在这红尘星雨中,悄然种下了一颗名为“人间”的种子。
当更夫的梆子声穿过竹林,玉虚观的观顶上,虎娃的流星木雕在月光下泛着柔光,算珠鬼脸望着漫天星斗,像极了无数个守护道缘的小眼睛。而玉清摸着披风上的算珠纹,忽然轻笑——原来红尘修行,从来不是远离人间,而是像这星雨般,即便坠落,也要在人间留下温暖的光痕。
萧墨璃铺开素绢,狼毫落下“红尘道心”四字,虎娃立刻在字旁刻了个举算珠的小道士,算珠眼睛望着“心”字的卧钩——那是他用刻刀点的“流星尾”。山风拂过观顶,带着雨后的清冽,却掩不住两人相触时,算珠蹦跶出的那抹,比星雨更璀璨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