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市的出租屋，墙皮脱落的样子像一张张沮丧的脸。
邵平把最后一包泡面汤底都舔干净了。
明天是他妈的生日。
他打开手机银行App，余额那一栏的数字，比他的脸还干净。
邵平咬咬牙，点开花呗，额度还剩一百块。
他在一个网红烘焙店的页面上，下单了一个据说是用米其林三星配方改良的“星空流沙包”。
店家承诺，凌晨准时送达。
第二天一早，邵平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客厅的小桌上，放着一个设计感十足的包装盒。
他走过去，打开盒子。
空的。
别说流沙包了，连一粒芝麻都没剩下。
盒子里干净得像是被专业团队打扫过。
“邵平！你给我滚出来！”
他妈穿着丝绸睡衣，指着空盒子，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
“你是不是把钱拿去给你游戏里的老婆买皮肤了？”
“妈，我真买了，昨晚还在的，可能是被老鼠偷吃了。”
“老鼠？咱家的老鼠都这么懂艺术吗？连包装盒都给你留得这么完整？”
他妈气得拿起手机，对着空盒子一顿猛拍，配文发了朋友圈：“生了个空气儿子，送了个空气蛋糕，祝我生日快乐。”
邵平没法辩解，默默回了房间。
没过几天，宇宙条公司的终面通知下来了。
邵平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面试地点，在三十公里外的cbd，叹了口气。
他连坐地铁的钱都没有。
正当他在路边犹豫要不要扫一辆已经掉漆的共享单车时，一辆通体漆黑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司机探出头。
“邵先生？我们老板请您过去一趟。”
邵平懵了。
他跟着那辆车，来到了一栋无法在任何地图上搜到的摩天大楼前。
大楼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抽象的、类似天平的标志，在黑色的玻璃幕墙上发出幽幽的白光。
走进大厅，一位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正坐在大堂中央的王座上。
邵平腿一软，差点跪下。
“别紧张。”
男人示意他坐到对面，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地府集团第四事业部总裁，忤官王。”
邵平的嘴巴张成了o型。
“前几天，我的几个管培生在你家附近做项目，消耗有点大，就吃了你的‘星空流沙包’。”
忤官王解释道。
“这属于我们工作流程上的一个小失误，我代表集团向你道歉。”
宴席？没有宴席。
忤官王打了个响指，助理端上来一杯手冲咖啡。
“这是对你损失的补偿。”
忤官王递给他一个看起来像充电宝的东西。
邵平接过来，入手冰凉，沉甸甸的。
他走出大楼，回头一看，摩天大楼和里面的人都消失了。
他手里只剩下那个黑色的“充电宝”。
他好奇地按了一下侧面的按钮。
“充电宝”的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一行小字：比特币钱包。
余额：五十枚。
面试结束后，邵平只兑换了半个币。
剩下的，他连同那个“充电宝”，一起带回了家，放在了他妈面前。
他妈拿起那个高科技玩意儿，翻来覆去地看。
“儿子，这……能给我的苹果手机充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