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一个在乡下野到十六岁的少年郎,此刻正经历着人生中最痛彻心扉的“爹没了,零花钱谁给”的重大打击。
他爹,一个忠厚老实,毕生致力于研究如何能躺着把庄稼种了的奇人,前些天夜里在田埂上思考人生,不幸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被狼啃出来的句号。
于江在案发现场,只捡回了老爹遗失的一只限量版“踩不死你3000型”草鞋。
睹物思爹,他悲从中来,恨不能当场表演一个仰天长啸顺便碰瓷隔壁老王家的狗。
然而,悲痛并没有让他变成只会嘤嘤嘤的废柴。
复仇的小火苗,在他心中“噌”的一下,烧成了三昧真火。
趁着他娘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一枕头,他揣上了家里祖传的,专门用来砸核桃偶尔也用来钉钉子的铁锤。
他孤身一人,像个准备去网吧包夜的小贼,溜到了他爹“殉职”的那片田埂头。
这里,曾经是他爹思考“如何不劳而获”的圣地。
如今,却成了他准备上演“一锤一个小朋友”的复仇舞台。
他决定,今晚就在这儿蹲点,给那不开眼的狼崽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夜,黑得像没放酱油的红烧肉。
田里的稻穗被晚风吹得沙沙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配乐。
不多时,一只狼,鬼鬼祟祟地从黑暗中探出了半个脑袋。
它走位风骚,鼻子抽抽搭搭,像个没睡醒的侦探在勘察现场。
那狼,一步三晃悠,蹭到了于江身边。
它先是用尾巴尖儿,轻轻扫过于江的额头,仿佛在说:“哟,这颗卤蛋不错。”
随后,又低下头,伸出舌头,在于江的大腿上“吧唧”舔了一下。
那感觉,湿湿的,热热的,还带着一股没刷牙的口气。
于江强忍着一脚把它踹飞到月亮上的冲动,以及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纹丝不动,装尸体装得比真尸体还专业。
突然,那狼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它一个饿狼扑食,不,是饿狼扑于江,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于江的脖子啃来。
目标明确,动作迅猛,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就在这电光石火,狼嘴即将触及于江脖颈皮肤的零点零一秒。
于江动了。
他以一种体操冠军都完成不了的诡异姿势,猛地抡起手中的铁锤。
“砰”!
一声闷响,像西瓜熟透了掉地上。
那狼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当场就去跟阎王爷报道了,估计还能赶上午饭。
于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刚才憋着的那口气差点把自己送走。
他起身,像拖死狗一样,把那只倒霉狼的尸体拖到旁边一人多高的草丛里藏好。
“眼不见为净,阿弥陀佛,下辈子投胎做个哈士奇吧。”
没过多久,又一只狼循着“自助餐”的气息摸了过来。
这只狼的行径,跟前头那只堪称复制粘贴,连出场bGm都差不多。
它同样小心翼翼地蹭过来,伸出舌头进行餐前试吃。
于江面无表情,心中却在吐槽:“你们狼族是没有内部培训吗?一点新意都没有。”
他故技重施,又是一锤。
“砰”!
第二只狼,卒,享年不详。
经过这两轮惊心动魄,堪比动作大片的搏斗。
于江一直坚守到后半夜,再也没有不开眼的狼上门送人头。
他实在是太困了,眼皮重得像挂了两个秤砣。
不知不觉,就这么在田埂上睡了过去,哈喇子流了一地。
梦里,他见到了他爹。
他爹穿着一身崭新的寿衣,正乐呵呵地在云彩上斗地主,旁边还围着一群仙女端茶送水。
“儿啊,”他爹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干得不错,那两只蠢狼,算是给我出了口恶气。对了,下次烧纸记得多烧点欢乐豆。”
于江从梦中惊醒,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心中五味杂陈,有报仇的舒爽,也有对他爹那不着调的深深思念。
他继续躺在原地,思考着是把狼尸拖回去炖汤,还是就地掩埋。
于江本想将两只狼的尸体拖回家中,让他娘也开开眼,看看她儿子多能耐。
但他转念一想,这血淋淋的场面,万一吓到他娘,导致他娘一个月做饭都手抖,那可就亏大了。
于是,他找了附近一口早就干涸的枯井。
“噗通,噗通。”
两只狼的尸体,就这样被他扔进了井里,成了井底的新住户。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吹着口哨,像个没事人一样独自回了家。
到了夜里,于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这事儿没完。
万一还有漏网之狼呢?万一它们还有七大姑八大姨要来报仇呢?
他心中的复仇执念,像打不死的小强,又一次熊熊燃烧。
于是,他又一次揣着铁锤,来到了那片熟悉的田埂。
如此这般,他连续三四个晚上都在田间地头“兼职守夜”。
除了被蚊子多叮了几个包,连根狼毛都没看见。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困得不行,正睡得人事不省,口水与晨露齐飞。
一只狼,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这只狼显然比前几只聪明那么一点点,也可能只是饿急眼了。
它没有进行任何餐前礼仪,直接一口咬住了于江的脚脖子。
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着于江就往前跑。
于江被这突如其来的“免费搭车服务”惊醒。
脚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想反抗,奈何狼的拖拽力道实在太大,他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拖行。
一路上,荆棘划破了他的脸,石头硌得他屁股生疼。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只能在心里默默问候狼的祖宗十八代。
狼把他拖到一处偏僻的乱石堆。
随手把他往地上一扔,仿佛扔一块不值钱的抹布。
然后,狼张开那张能塞进一个篮球的血盆大口,准备在于江的肚子上开个天窗。
就在这生死一瞬,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危急时刻。
于江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也许是怕肚子里的存货被狼发现。
他用尽全身力气,以一个极其不科学的姿势,猛然挥动手中的铁锤。
“咚!”
这一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狼的脑门上。
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懵了,估计狼脑子里想的是:“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它晃了晃脑袋,倒在了地上。
于江没有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举起铁锤,雨点般落下。
“咚咚咚咚!”
几锤下去,这只比较敬业的狼,也光荣地去跟前两位同伴会师了。
于江喘着粗气,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还是负重的那种。
他看着地上死透了的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满心欢喜,像扛着一袋战利品一样,把这只死狼背回了家中。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
他才把他为父报仇,顺便清理了三只“野生动物保护名录之外”的狼的光辉事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娘。
他娘听完,先是抱着于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哭她那死得不明不白的老头子,哭她这差点也喂了狼的傻儿子。
随后,她擦干眼泪,挺直了腰板,看着于江,眼神里充满了“我儿子就是牛逼”的自豪。
“好小子,不愧是我亲生的,就是比你那只知道躺平的爹有出息!”
母子二人,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提着绳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田间。
在那口充满故事的枯井里,他们成功打捞出了另外两只“为艺术献身”的狼。
这个故事,生动地刻画了于江这个人物形象。
他,一个平平无奇的乡下少年,却拥有着让隔壁村铁匠都自愧不如的锤法。
以及堪比专业演员的“装死”技巧,和“狼来了我就锤”的超强行动力。
他凭借着自己的冷静(并没有)和果敢(可能是吓蒙了),一次又一次地战胜了那些脑回路不太正常的恶狼。
最终,为他那爱好思考人生的老爹,报了这笔糊里糊涂的血海深仇。
同时也展现了,当一个吃货的零花钱来源被切断时,所能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
以及,母子之间那种“你负责闯祸我负责善后(或者一起闯)”的深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