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的郭大撇子一个箭步跑上前,揽住了将要摔倒的秦淮茹。
“淮茹,你没事儿吧?”
回过神来的秦淮茹站直了身子,当即又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往四周看了一眼,秦淮茹负责的车床在整个车间最靠后的位置,而且此时车床的声音此起彼伏,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
“主任……”
“淮茹,你没事儿吧?”郭大撇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不经意间靠近了秦淮茹。
“我没……没事儿,您找我有事儿吗?”秦淮茹眼光躲躲闪闪,不敢正面看着郭大撇子。
“淮茹,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看你这头发有点儿乱,想给你拢一下,这机器转的那么快,万一这头发掉下去缠在里面,那可太危险了。”郭大撇子笑眯眯的说着。
“谢谢主任提醒,我要忙了……”秦淮茹三下两下把头发梳好,跑到了机床前,紧张的固定着工件,不过手上轻微的抖动还是暴露了秦淮茹此时的紧张。
联想起家里黄脸婆加水桶腰的配置,本就对秦淮茹有非分之想的郭大撇子对秦淮茹的兴趣又大了几分。不过秦淮茹就在这个车间,反正也跑不了,没必要急在一时,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不是,至于解渴?不差这一个。
见郭大撇子离开车间,秦淮茹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儿。虽然之前没经历过这些,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秦淮茹还是很明白的。不过对此,秦淮茹根本就无能为力,难不成离开轧钢厂?想也不能想,一家子等着喝西北风?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郭主任……”
“许大茂?我可是有几天儿没看见你了。”看见许大茂的一瞬间,郭大撇子有些错愕,“怎么着,因为那件事儿不敢来厂里了?”
“郭主任,您可别逗我这苦恼人笑了,就喝个酒就平白无故的让人给算计了。”许大茂没有演戏,心情是真的差到了极点。
“向前看,别拿着太当回事儿,厂里那么多人,哪天没点新闻,用不了几天就忘的差不多了。”用站着说话不腰疼形容此时的郭大撇子再合适不过了。
“不说这个了。”许大茂实在不想再提起这个让人思之令人恐惧的回忆了,麻利的转移了话题,“话说郭主任您今天的心情不错啊,这春风满面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让我也陪您乐呵乐呵……”
“说笑了,车间里天天那么忙,哪儿有什么好事儿。”郭大撇子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看许大茂的笑话,三句话不到又把话题给拽了回来,“你既然说让人给算计了,想必这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了谱,知道是谁干的了吧?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一把。”
“算了,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吧。”
“大茂,你这可是不够意思啊,有话就直说,咱们俩的关系还算不错,你有事儿,我怎么可能眼看着不管呢。”郭大撇子的场面话说的十足,可目的也不过是引着许大茂说出真相,图一乐而已。
许大茂也是个人精儿,能不明白郭大撇子的意思?可事儿不一定要做,但话一定要说到,这是许大茂奉为真理的至理名言。
“要不说郭主任这人品没的说呢,也难怪你当上车间主任,手艺是一方面,做人愣是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只不过我现在有谱呢也是猜的,到底怎么回事儿还是得等我好好问问清楚再说,不过郭主任放心,等我哪天清楚了,我绝对第一时间告诉你。”
“成吧。”没能套出眉目,郭大撇子显然有些失望的样子,可话再往下说就显得太过于刻意了,“那你到时候可第一时间跟我说,别拿我当外人。”
“成嘞。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还得赶着下乡放电影儿,有空再聊。”说完!许大茂拎着两个箱子就离开了。
因为不想在厂里待着,许大茂抢走了下乡放电影儿的任务,今天则是去了离南锣鼓巷比较近的广营公社,不过说是比较近,也有十公里以上了,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自行车,许大茂来到了地方,轻车熟路的把自行车放好,拎着箱子走进了管委办公室。
“刘社长……”
“大茂同志?”广营公社社长刘大刚看见许大茂有些惊讶,但当眼神放到许大茂手中拎着的两个箱子以后,立马变得十分欣喜,“来这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
“社长同志客气了……”
“这是哪儿的话。”刘大刚热情的抓住了许大茂的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大茂同志,今儿个不是?”
“是这样,厂里知道您这要开秋收庆祝大会,这不特意派我来给您这放两场电影儿助助兴。”
“到底是城里的领导,想的就是比我们这周到,派了厨师不说还派了你过来,真是雪中送炭啊……”刘大刚脸上极为满意的样子,嘴中不停的夸赞着许大茂。
“厨师?”许大茂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谁?”
“怎么?大茂同志你不知道?”刘大刚反问道。
许大茂摇了摇头。
“实际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个姓李的师傅。”刘大刚认真回忆了一下之前打电话的细节。
“姓李?那没事儿了……”许大茂松了口气儿。
“大茂同志,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地儿歇一会儿?”
“不用了,场地在哪儿,我过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另外您给我派俩人,把东西都支起来……”
“没问题,没问题,一切都按照大茂同志你说的办……”
刘大刚对许大茂的所言所语可谓是言听计从,这可让许大茂心里高兴了不少,又回到了之前自认为“意气风发”的时候了,那些屈辱不堪的历史暂时都抛到了脑后。
这个特殊的年代,放映员的地位非比寻常,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让人供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