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卫盈大概也没想到,当初小小的举动,不仅在陶桃心目中留下坏印象,让她对乔瑾瑜升起防备之心。
还因改变了两人成婚的时间,赶上时局动荡,让陶厂长不敢轻举妄动,无法在仕途上给予助力。
蝴蝶翅膀轻轻一扇,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导致一切都走向截然不同的变化。
此时,除了乔瑾瑜还未出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眼瞅着吉时将至,这人还没来 ,黄海涯拍板决定,干脆不等了,仪式照常进行。
乔嘉懿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副任人摆布的小媳妇模样。
两人在证婚人安排下,对着教员的相片鞠躬发誓,简短的仪式顺利结束,很快就到了吃吃喝喝的敬酒环节。
卫明理坐在首位,按理来说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其他方面来看,都应该从他这边开始。
谁知道黄海涯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略过他,朝旁边位置走去。
那边坐着几个黄家的长辈,虽然小伙子年岁不大,但按辈分来说,却是黄海涯这糟老头的爷爷。
这小伙子特意从乡下赶来参加婚礼,不懂城里的规矩繁多,瞧着自家孙子有点地位,更是得瑟得没边儿。
在这种场合当村里头闹洞房一样,大声嚷嚷着:“这干巴巴的敬酒我不喝,除非你们亲一个。”
黄海涯当时脸都僵了,他就是专门抓这些的。手底下更是有一群大妈大娘帮着盯梢,她们也都来参加了婚礼,就在下头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要是真听了小爷爷的话,当众亲密,岂不是犯了“有伤风化”罪。
有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随后不断有声音加入,黄海涯被架到了火上。
想着法不责众,再说,大婚之日做出这事也情有可原。
牵起乔嘉懿的手,用眼神示意她配合。
乔嘉懿心里头直犯恶心,表面却没露出半分痕迹。垂下的眼皮,遮挡住眼底浓浓的嫌弃,
红唇抿了抿,羞涩的笑笑没说话,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半推半就的闭上眼,乖顺的仰起小脸。
感觉有轻轻的触碰落在额头上,心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系统看到这一幕,就跟见了鬼一样。惊讶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幸灾乐祸的嘲讽道:
“好家伙,果然不愧为正道修士,还真是个识时务的君子,能屈能伸,我自愧莫如。
这事儿要是搁在我们邪修身上,高低得掀桌子不干。就算同归于尽,都不能受这窝囊气。”
谷卫盈分心二用,表面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暗地里跟系统吐槽。
“我的天呐,这样都能下得去嘴?三姐真的不会想吐吗?”
听到这个话题,系统顿时来了精神,在她脑子里不停的贬低乔嘉懿。
“你瞧她,嫁给糟老头子还能笑得出来,多虚伪,啧啧,我都没眼看。”
“我跟你讲,你就是见识的少。我活了这么多年,最看不惯她这类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爽利。”
“一个个标榜正义,高举道德大旗,嘴上嚷嚷着为万民寻公义,装出大义凛然的模样糊弄人。
“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最会审时度势,擅长倒打一耙。还不如我们邪修心思坦荡,坏得明明白白。”
谷卫盈发现系统情绪异常,察觉到有八卦内幕,眼睛一亮,好奇的追问道:
“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系统回忆起曾经,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忿忿不平道:
“明明都是修行者,大道三千各走一边。他们却非要把自己标榜为正道,将我们这些不受管束的修士,通通定性成邪魔歪道。”
越说火越大,系统恨得直磨牙。视线落到乔嘉懿身上,眼里的恨意几乎凝结成冰。
若不是能力受限,怕是立刻就会扑上去跟她同归于尽。
谷卫盈安抚性的拍了拍系统,满不在乎的宽慰道:“看开点,现在你们那个世界都没了,何必计较名声。”
名声这东西,不必过分在乎。被人说几句,又不会少块肉。能落到手里的好处,才是正经。
系统咬牙切齿道:
“若仅仅是因为这些,我也不会跟他们计较。可这些人中就属乔嘉懿最为可恶,我跟她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至、死、方、休。”
最后四个字,语气阴恻恻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谷卫盈不理解,多大仇啊,值当这么一个劲儿的惦记?
不应该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将仇人当成生活的调剂品,闲来无事逗弄一下吗?
系统白了她一眼,痛心疾首道:
“我跟你不一样,我这是有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轻易放下。瞧见她还苟活于世,我这心里头就跟被针扎了一样。”
随后不等谷卫盈开口,便主动解释起缘由。
“当初她病重垂危,是我师妹见她可怜伸出援手。
可这个白眼狼,掉过头就恩将仇报,联合正道弟子将我师妹围困。趁我不在,将我师妹扒皮抽骨炼成丹药。”
“等我找上门算账,她还理直气壮,说妖修不属于正派,就该沦为他们正道修士提升修为的养料。”
“当时她有宗门护着,我报不了仇,后来便杀了很多所谓的正道修士,炼制万魂幡。就盼着有朝一日,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那贼老天也是不公,他们杀我师妹炼药毫无惩罚,我练万魂幡却要用天雷追着劈。”
“凭什么同样的事情,他们正派做出来就是为民除害,我们邪修做出来就天怒人怨?我不服!”
那一声声控诉,如同杜鹃泣血,哀婉凄凉。
系统就跟魔怔了一样,咬牙嘀嘀咕咕的咒骂个不停。
谷卫盈听完这些话,也歇了继续劝说的心。
换位思考一下,若是她处于那种境地,怕是也会变得歇斯底里。
过了一会儿,新人敬酒,已经轮到谷卫盈身边。
系统听见动静,思绪从过往的情绪中抽离,猛然回过神来。看着那熟悉的灵魂逐渐靠近,咬牙商量道:
“你先别给她下药,不然这具身体出事她还能继续逃。”
“我会想个办法,把她的灵魂固定在这具身体里。然后钝刀子割肉,慢慢折磨,这样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谷卫盈没有拒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