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守法公民,在这个节目里已经身兼多项罪名。谋杀未遂,非法持有毒物、枪支,
好在法治社会已经过去十年了,易生都没被合法关押,江时鸣自然也不会被抓起来。
自从知道江时鸣会撬锁,节目组就免了几乎所有的异形锁,至少可能需要潜入的地方都装上了一字锁,保证江时鸣的小技能绝不会滑铁卢。
旁人瞧江时鸣撬锁会感觉新奇,卫承却不。
——那还是他们住学校宿舍的时候。两人总是最早到教室的,常常校门还没开,他们就已经溜进了教学楼。要是碰上钥匙不在门框上的日子,他们就会选择翻窗。
江时鸣在下面稳稳托着,卫承则踩着对方的肩膀翻进去,落脚点是里面某人的书桌,但他们总会记得把自己的作案痕迹清除干净。
直到某天,那张本就摇摇晃晃的桌子在卫承脚尖刚踩上去时猛地一歪——桌子没事,他的脚踝却肿了一周。
那一周他们没有再提前去教室,一周后,江时鸣就学会了撬锁。
现在回忆起来,卫承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
因为江时鸣学会撬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备份的宿舍钥匙还了回来,美其名曰“证明自己技术过硬”。卫承当然没要,江时鸣也不在意,这事就这么翻篇了。
也不知道现在,江时鸣是不是还记得那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只听“咔哒”一声脆响打断了卫承的思绪,那扇关押着易生的房间门被江时鸣成功撬开。房间里正在用扑克牌玩接龙的易生抬起头,看清来人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又是你们——”这一声抱怨简直是中之人暴露的程度。
江时鸣拽着卫承闪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金属门锁闭合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他单刀直入:“大夫,你懂药吗?”
易生抬头,眼神里写满了“你是不是有病”,沉默两秒才开口:“……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是做什么的?”
江时鸣从善如流,立刻改口:“行,那你做什么的?”
易生:“我是大夫。”
卫承低着头坐在一边,正在练习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那大夫,今天我们去找你要了一条裤子,你还记得吗?”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创造了多么精彩的节目效果,依旧一脸严肃地推进着话题。
易生双臂环胸,整个人往后一靠,把拒绝沟通的姿态摆得明明白白。
“这漫漫长夜,”他慢悠悠地指了指桌上摊开的扑克牌,“不如你们边陪我玩边聊?”
江时鸣长叹一口气,目光落在那个精心摆了一半的牌局上——果然,他就知道这扑克接龙不是平白无故摆在这儿的。
他撑着膝盖直起身,突然一个后撤步,把身后的卫承往前一推:“你来”见卫承挑眉,他理直气壮地补充道:“你智力是我的两倍,这种烧脑游戏当然你上。”
卫承:“……”
哈,以他们两个当前的关系,到底是谁给的江时鸣底气这样在他后边躲懒卖乖的?原来是自己啊,那没事了。
易生看着两人互动,嘴角抽了抽:“一个经典接龙而已,十年前你们没玩过电脑游戏吗?又不是什么重策桌游!”
江时鸣不管那些,已经麻利地盘腿坐好,摆出看戏的架势:“卫承陪你玩,我来问你问题。”
易生:“……”
他明明是那个出题的Npc,怎么感觉自己被考验了?早知道就跟节目组说,把扑克牌换成重策桌游了!
“首先,你有私底下检查过尚学的裤子吗?那里面是什么药的味道?”
凶手易生已被捕获,所以成为了一个无情的答题机器,和AI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不知道的真的会回答不知道,而不是瞎编。
“那是给月月的特制感冒药,她现在情况特殊嘛。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有那么大味道残留的,可能是包装盒坏了吧。”
易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像是随手塞进去的购物小票,总之纸条上记录着药物是前一天晚上才配好的,机器打印,不会做假。
“小学整天在这里无所事事,让他跑个腿也算物尽其用吧。”易生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她感冒了?”江时鸣倒是没注意到。
卫承一边拆着牌组一边抽空回答:“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时候应该是感冒的,我看见她打喷嚏。”
好吧,也不能要求Npc扮演感冒的时候全程夹着嗓子用鼻音说话。
“今天我没看见她打喷嚏,你呢?”
“没有,其他人也没提过,应该是痊愈了。”
易生帮他们补充道:“上午调查的时候大家已经聊过,所有人都没在前一天晚饭后再见到小学,包括应该在晚上拿到药的月月。”
江时鸣用力思考了一下,没思考出什么结果。
反倒是卫承接着开口问道:“你对那些想要迁移的人了解多少?那些人,对第三基地又了解多少?”
易生坦白了自己知道的。
华工已经是这些人中与第三基地联系最密切的一个,但这人对第三基地的了解仅止于幻想。
在此人描述中,第三基地是末日里的乌托邦,拥有领先的科技和人文关怀,只要去了就有好日子过。付心仁为代表的这一帮“守旧派”之所以阻止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不肯放弃到手的权利,这对他们这种想要更好生活的居民完全是一次剥削。
人被一个狭小的空间困得久了,眼界也便跟着变小了。末日以前键政的时候还开口闭口大国的阴谋,结果被付心仁仁慈管理了十年,开始幻想满世界到处都是地上天国了。
卫承耐心听完了易生的抱怨,然后抬手把四摞扑克牌理好,转头向江时鸣解释道:“尚学中毒的事有三个关键点。首先是他中毒的地点选在辛阳旧宅;其次是颈后留下的羊头邪教印记;最后是口袋里被取走并转交给辛月的药物。”
“我认为这是不同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