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需要的是稳定。”
这样的话从高科技嘴里说出来,那个不稳定因素还是他的老师,剩下两位真觉得他有点疯了。
“什么意思?你要我们为了什么稳定,把薄先生推出去当凶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凡事搞得不清不楚才是最大的不稳定,打着为了实现更好目标的你瞒我瞒才是最大的不稳定!”
“哎呀哎呀,都消消气,消消气……诶,你们看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其实不止我们几个啊!”
易生眼珠子一转就想出来一个好主意。
他左边劝付哥:“那些新来的参与到调查了,还是他们找到的小薄,难保这些人不会在外面乱说。我们应该先和他们沟通沟通,让他们在事情解决以前先不要对外透露。”
右边又劝高科技:“而且那个小薄可能被人陷害的事儿也是他们提醒我的,要是不跟人商量,他们也可能会讲真凶逃脱在外,惹得人心惶惶!”
“所以呢,我在这儿处理病患,你们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干正事去。”
“防止接下来还可能有人中毒,这个你们拿去,只要没严重到昏厥,喝这个基本能解决——”
房门倏忽洞开,卫承理直气壮地像是自己从未偷听过别人说话。
刚刚卫承一动,梅蓁蓁反应极快地拉着李荐玉就跑了,江时鸣却没来得及躲,一把被卫承薅住了衣领。
屋里的三个Npc也懵了,他们其实还有戏没演完呢。
但好在除了高科技,剩下两个人都有丰富的应变经验,于是易生满脸惊骇地开口问道:“这是干什么?你们不是应该回去休息了吗?今天地堡除了二层不开工的……”
卫承不顾江时鸣觉得丢脸的样子把人拎到易生面前:“他中毒了,我带他来看看。”
他话说得理直气壮,也没提到“解药”的事,就好像真的是因为发现朋友中毒所以意外撞破当下情境一样。
但首先,这是个临时安置病患的空房间,和易生常驻的,名为检测间的医务室相隔十万八千里。
其次……
没有其次。
易生主动凑过去扒开江时鸣鬓边有些碍事的发丝看了一眼他通红的耳朵,心里头算了下时间,徒手检测道:“他这个,不严重,应该还没感觉到头晕恶心吧?”
江时鸣像那种被妈妈带到老大夫面前看病的小孩儿一样原地摇了摇头。
“哦,那就……”
易生有些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透明液体。
“把这个喝了吧,过段时间耳朵不红了就是好了。要是到今天晚上耳朵还在发红,就来找我看看。”
两个大男人小学生一样对着大夫点头哈腰,卫承一边很有礼貌地道谢,一边毫不犹豫地把药水从人手里抢了过来。
易生:“……”
易生:“哦对了,今天的事,还是等我们的负责人得出结果后再往外传。”
江时鸣点了个头就想走,卫承却还是把他拦腰揽住。
他向卫承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却见卫承脸上已重新挂上一副和煦的笑脸,一双含情的眼没看他,倒是看向对面那三个男人。
卫承手上把玩着药水,看向在后面一直没有发话的付哥道:“我们当然不会乱说,毕竟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易生点头:“那就好,那你们就快——”
“但是我们之所以跟着各位调查这件事只是为了洗清我们的嫌疑而已,现在人是我们找到的,我们之中还有人也中了毒,是不是意味着各位可以还我们一个清白了?”
江时鸣恍然。
果然,卫承在这方面是不需要技能加成也很厉害的。
“这……”
易生回头看他们目前唯一一个还清醒着的负责人。
付哥目光沉郁地望过来。
“可以,但还不够。”
“是吗?那我们剩下的嫌疑是?”
付哥叹气的样子像在吐烟圈:“你们之中有人也中了毒是没错,但依我看,你们这个词根本就不成立。”
“什么意思?”江时鸣皱着眉,感觉到对方的不友善,立刻下意识伸手把卫承拦在了后头。
两个人就这样你拦我我拦你,像在玩人类版本的猫爪在上。
付哥笑了:“你们认识多久了?”
江时鸣:“……”
卫承:“……”
两个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把那个“快二十年”咽下去,艰难说出了这个故事里的设定:“快二十天吧。”
“二十天,”付哥重复了一遍,“二十年都不一定能认清一个人,你却要为一个认识二十天的人作保?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你们六个是一条心,一条战线的?”
江时鸣:“……”
卫承:“……”
写剧本的人里面是不是有卧底啊?怎么这个故事从开始就暗戳戳在隐喻什么东西!
卫承张张嘴,实在找不出什么能反驳对方的话。
不是不能直接开始灌鸡汤,但是很难不在节目播出的时候被一些群体截出来反复鞭尸……
江时鸣也张张嘴,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你的二十天和我们的二十天能一样吗?”
付哥:“?”
“我们可是一起看过骷髅的交情,我们还一块儿被炸弹炸过,你们有吗?没有就不要质疑我们之间历经生死磨砺出来的感情!”
付哥:“……?”
他们被赶了出去,负责人最终没有同意全屏广播他们六个嫌疑解除的消息,疑似被说得有点破防了。
卫承出来以后先是没什么反应,然后走着走着身体开始颤抖,江时鸣瞪他,然后他身体抖动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在无人的转角处痛痛快快地笑了出来。
江时鸣“啧”了一声,双臂环胸鄙夷地看着他。
他说的有什么问题吗?这就是他们在这个故事里经历的事情啊。他都没说那些丢人的,比如一起把车开沟里把油漏光什么的……
到底在笑什么啊?
这样抱怨着,江时鸣的嘴角也渐渐上扬,又被主人敏锐发现,拼命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