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人了,但是还有携带着荧光绿色聚光灯在各个宿舍门前扫来扫去的监控器。
这条走廊里堆积着一些超级巨型的杂物箱,上面的蒙布都被钉死,显然只是给各位当遮挡物用的。
“宿舍区在无人状态下会开启自动侦查模式,侦查镜头检测到移动物品时将从绿光模式转换为红光模式,如有特殊情况需在工作时间回宿舍区,请勿在红光模式下移动。当红光模式转换为蓝光模式时,请面对摄像头出示员工卡或展示打卡动作。”
江时鸣这时候就有预感,这会是很诙谐的一段……
总而言之,他们兵分三路,李荐玉和卫承从没有锁门的宿舍偷到了备用员工卡——而这个摄像机居然没有扫脸功能。而剩下的,不幸没能翻到员工卡只翻到四个人只能乖乖在不小心被照到以后做一些瑜伽动作……
江时鸣感觉自己的大腿肌肉在颤抖。
虽然公认江时鸣的动物塑是猫,但他的身体完全是钢筋做的,只能举铁,不能下腰。要是让他劈叉,那他是绝对下不去的!
当然了,除此之外他们也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这里的“流民”们记录自己生活的各种笔记、便签。从内容来看,这些人大多在后来因各种各样的缘由失去了亲人,之后被自称“自救队”的组织所救。唯一需要留意的是他们并非从一开始就以“暖阳之家”作为据点,而是在一年前沿着铁路线逐步迁移至此的。
那和他们手头同款的红色液体被摆放在各个Npc的床头,每一处都有被饮用过的迹象。唯有一位名叫“姚枝”的女士床头空空如也。姚枝女士的两个女儿在六个月前那场可怕的暴雪灾害中不幸失踪,在这样的极端环境下,失踪基本就意味着凶多吉少,几乎等同于宣告死亡。于是姚女士申请离开了没能庇佑她女儿的那个基地,在辗转流离的途中她遇到了这群正在迁徙的人,便顺势加入了其中。
姚枝的个人特色是手腕上系着大女儿留下的彩色丝质手帕,戴银色素圈耳环。
生活在这里的这些人平时只做四件事,吃饭、睡觉、工作和接受祝福。
所谓祝福不是他们看到的那个如同施粥一样的流程,而是要真的把这些人聚在某个地方,进行完整的祈福、祷告、发愿……
在这个祝福的流程中,本来听着还比较像样的“自救队”变成了所谓的“自渡会”,教义基本就是那一套在凡间吃苦给死去的亲朋积攒功德,神会指引大家死后与家人重逢之类的。
这毕竟已经是末日的背景,所以这个自渡会也不求大家的财,只求大家猛猛给教会干活。于是一些根本不信这些的也都觉得反正自己活着没什么意思不如入伙,还算有了个家。
而从头到尾,这些文字中并没有提到任何有关精神正常的白衣人们的字眼。
除此之外,这宿舍区还留下一个更大的谜题。
“姚枝到底是什么谐音啊?”纪泽润急得抓耳挠腮,嘴里不停嘟囔着。
“上次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梅蓁蓁的眼神锐利起来,“这次不会是'牧童遥指杏花村'吧?”
李荐玉:“……”
李荐玉:“……花村这个姓会不会有点太大佐了?”
许梦今接话:“听起来像是个会召唤人格面具的家伙。”
众人没有一个接他的话茬,江时鸣还抽空投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许梦今默默闭上嘴巴。
和这群不打游戏的人真是没什么好聊的!
总而言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大家决定离开宿舍区后去找这位“姚枝”女士,问问看对方知不知道这里的人拦路打劫后会把别人的车钥匙放在哪儿。
离开宿舍区后进入的就是工作区,真真印证了一句“两眼一睁就是干”,这区域一推开门就一股超浓的膏药味儿,梅蓁蓁当即皱着眉头差点晕过去。
沿着从宿舍出来的这条路前行,明显能感觉到这是供“牛马”们日常走动的专属通道。梅蓁蓁好奇地顺着路边的小窗口往工作间里面张望。只见工作间内部空间极为开阔,粗略估算,大概有三层楼那么高,差不多和他们来时路上经过的建筑高度持平。按照常见的楼层高度换算一下,对面的建筑二层墙壁是封死的,而三层却有几个不太显眼的圆洞,仔细瞧瞧,那圆洞大小,感觉刚好能放进半张脸去。
“他们应该就是在那儿监工的。”
江时鸣顺着梅蓁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片土黄色的墙皮……
那上面真的有洞吗?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啊?”纪泽润就差把脸伸进玻璃里了。
梅蓁蓁也努力给他指:“你别看下面啊,往上看,最上面那一排——”
“……你说上面那个小黑点儿吗?那不是玻璃脏了?”
“啧,你不信自己擦擦玻璃,看看是脏了还是上面有洞。”
江时鸣只在后面默默赞成纪泽润的说法,他确实也是看不见,所以这个洞他就不看了,他去看看卫承在墙角看什么东西!
就在江时鸣转身过去的瞬间,那路边的小窗口里突然冒出一颗面目狰狞的脑袋来,女人满眼血丝、双目圆睁地拍着玻璃,嘴唇明显发紫,沙哑着嗓子向外头喊着救命。而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听清了她的呼救声,因为两个把脑袋送到玻璃前面的年轻人正在比拼谁的嗓门大。
这比赛注定没有结果。
因为许梦今已经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开始掐诀作法,高喊起什么“妖魔鬼怪快离开”了。
而李荐玉根本来不及尖叫,完全吓傻在了原地。
如果时光回溯,节目组再问她给节目组的寄语是什么,她一定会把自己那句“希望呈现出一个优秀的故事”改成“跳吓真的很没品”!
江时鸣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看了看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动的卫承,心下觉得此男迟早要在这个节目里大露马脚,于是抬手呼噜了可怜人的脑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