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荐玉所在的那一处,状况与纪泽润这边大致相仿,只是那边的走廊绵延更长,暗藏的机关也更为繁杂。李荐玉好不容易才帮他们三人解开了束缚的绳子又打开了门。
而就在门开启的瞬间,纪泽润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位于最右边房间的许梦今,连同守在外面的李荐玉,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脚下的地板是空心的,想必下面是装了个滑梯,不一会儿就把两位运走了。
这节目组的分组安排简直毫不留情面,居然硬生生地给胆子最小的许梦今和李荐玉安排了一组单线任务,纪泽润打死都不相信这是随机分配的结果!
一直以来,纪泽润都十分在意节目播出的效果,同时也很顾及和前辈们之间的私人关系。可此刻他满心都是对两位胆小鬼安危的担忧,就怕等大家再次汇合的时候那两位已经被吓得魂魄出窍再起不能。
于是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招呼前辈们时语气也不自觉地少了几分客气,多了几分急切。
如果不是梅蓁蓁一道扯着他,只怕纪泽润刚刚就要冲上去,不由分说地按住两位的脑袋让他们亲一个,以此赶紧结束这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拉扯环节,然后好抓紧时间进入寻人的阶段。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他没做这事。
“你们的牢房里有没有没用上的密码?”
江时鸣当然也懂纪泽润的着急,许梦今胆子那么小,力气又大得能扯得动自己,李荐玉跟着这位一起走单线,那小胳膊小腿儿还不得被掰成两半?
但是节目组的设置就在这儿,那俩人一定是要被吓够时长才能被放出来的,所以他们最好先整合一下信息。
“没有,”梅蓁蓁果断回答,“但是我从我那屋顺了个撬棍。”
卫承神情还有点恍惚,但还是跟着说:“我有一把剪刀,蛮锋利的,小心些。”
纪泽润跟着补充道:“那边我们都检查过了,这就是唯一的出口。”
四个人面面相觑。
好离谱,穿白衣服的人不会其实根本不是人,是白细胞吧?都是穿墙走的!
如果这是个真正的游戏,江时鸣一定要投诉它引导性太差。
就在他准备履行一下老大哥的带队责任的时候,卫承忽然挺直了脊背,开口指挥道:“刚刚我在那边的通道找到两个暗门,不如我们先到那边试试?”
“啊?”纪泽润下意识反驳,“不应该先去我们那边找找有没有往下的通道吗?”
“那你找到了吗?”
“……那显然是没有。”
“那我们当然要先看看轻松就能找到的暗门,放着明晃晃的通道不走,难道要先去撬地板吗?”
“好吧,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走!”
江时鸣一言不发地直勾勾盯着卫承,这下轮到对方被看得浑身发毛了……
只不过他俩毛得不是一个方面。
“怎么了?我身上蹭到什么了吗?”
江时鸣上下打量了卫承一番,待对方的态度忽然重置到第一天录制的时候,只“哼”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卫承有些心虚地抓了抓胳膊:“咳,我记得暗门是在……”
也许是为了配合他要把隐藏通道简化成暗门的偷懒行径,在他指出方位的前一秒,走廊上的灯瞬间熄灭。
不过这一次没人叫出来。
梅蓁蓁捂着自己的嘴,卫承捂住纪泽润的嘴,江时鸣挡在所有人身前,看着走廊尽处那一点疑似手电筒灯光的地方直冒冷汗。
那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没听到机关启动的声音,也没听到脚步声?不会这真的是在梦里吧——
“这是怎么回事!剩下那些人呢!跑到哪儿去了!”
四双眼睛在微弱的光下对视,然后整齐划一地后退再后退,直退到门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手上开始胡乱比划,大体是说撑着门先听听看那边在聊什么再做决定,于是四颗脑袋夹在门缝里,开始明目张胆地进行一轮窃听。
“好不容易一口气来了这么多人,居然能被他们给跑了!”
“你在这儿和我喊什么?早就说关人的时候在门口放监视器,还不是你非得说那东西废能源?”
梅蓁蓁没绷住,发出了个气音。
好在他们距离远,里面的Npc还在接着表演。
“哼,反正这里就这么大,他们跑不远。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在老板发现以前把他们找回来——”
“你自己一定去吧,我可管不着。又不是我关的监控器。”
“……你?你别仗着老板看重你就在这儿跟我耀武扬威!”
他们要兵分两路来搜人了,四人赶紧放慢动作尽量无声无息地把过道门关上,然后赶紧开始了撬门大业。
撬门这种事很难不发出声音,但好在他们预备撬开的暗门离关押江时鸣的小黑屋很近,尽管那里面现在蓄着三十公分的水,但情急之下也是可以用来藏身的。
也亏得这条走廊的确很长,当梅蓁蓁费力地用撬棍掰开曾经关着卫承和李荐玉的那两间相邻小黑屋之间的木板后,两边的走廊就连接成了一个圆形跑道,后续的工作顿时轻松了许多。
“另一个人好像在对面摸鱼呢,”纪泽润喘得厉害,“他们又吵起来了!”
卫承闻言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听“梆啷”一声,那原本掩着暗门的木板重重地落到地上,扬起一小片灰尘,一扇附着着密码盘的门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密码多少?这怎么还有密码?”
输入密码也是肯定有声音的,但他们木板都掉地上了,也顾不得许多。
“5653。”
卫承口中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一刻未停,迅速而精准地按下密码。随着一连串清脆的按键声落下,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宣告解锁成功。他紧接着用力一推门,侧身站在一旁,急切地向其他人招手,示意他们快点进去。
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已经吸引到了白衣人的注意,外面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江时鸣最后一个进来,路过时瞟了卫承一眼,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