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事情竟如此诡异,可再怎么神秘,也敌不过面前眼睁睁的现实。
爱因斯坦不是说过,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么?
陈柏然和沈君茹是怎么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他们的魂灵穿越了,物质也可以随着他们穿越千年,在空间化零为整。
不过,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些虚头巴脑东西的时候。
他们下面该做什么,都还没有想好。
两人正在胡乱说着话,突然头顶上便有乌鸦飞来,凄厉地叫着围着他们绕了三匝。
乌鸦追着叫,这可不是个吉祥的征兆。
会是什么倒霉的事情又要发生了呢?
眼见着太阳已经旭日东升了。
沈君茹突然想着,如果他俩此时还在宫里的话,是不是新人们该给皇帝和皇后请安去了。
不仅要去见驾请安,还要带一块见红的帕子。电视剧里可都是这么演的。
可他们却不管不顾地跑了,留下了那一帮黄门侍卫和小宫女们岂不是惨了。
太子大婚之夜,太子和太子妃居然消失不见了。
这得是多大的工作失误啊!
也许皇帝一生气,把他们全给杖毙了。
如果真的这样,岂不是他们俩的罪过太大了。
杀戮太重,因果不好啊!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手上终于有了些散碎的银两,两人辨着方向开始往回走。
那齐国使节乘坐的马车留下的车辙痕迹,此时依然清晰可见地印刻在地面上。
想来只要沿着这些辙印一直前行,应当能够顺利抵达清晨他们逃离的城门吧。
只是现在这是什么所在,他们也搞不清楚。
而这红衣的使臣又是个什么来历呢,居然熟门熟路,连这种荒僻的地方都能找到。
特别是,他居然能知道沈君茹的那只耳环,是大周司珍坊的作品。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走去,四处越来越阴冷。远远的坟垒遍地,透着荒凉。
想是那齐国使者认为陈柏然死了,一个女人多少不便,找个靠着坟地的地方,方便沈君茹就近掩埋吧。
就在这时,一阵哀怨的哭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地由远及近传来。
眼见着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顶白色的大帐。
白幡飘动,黑纱垂地。棺椁沉重。
一支长长的丧葬队伍,呜咽着缓缓移了进去。
走在最前面是几个身着白色孝服、手持招魂幡的人。
男人们面容悲戚,步履沉重。女人们泣不成声,哀嚎遍野。
巨大的灵柩前,白幡飘动,棺前的火盆里白纸明灭。
大帐里四处透着风,棺盖上的白布随风飘扬着,不时掀起一角,隐约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棺木。
看来这是谁家正在办丧事的地方。
他俩张望着侧身躲过了,正想往前走,就看见了远远地一队官兵匆忙向着他们方向而来。
坏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这么快危机便又来了。
俩人自以为这帮人就是来找他们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
看着大帐里的丧事现场,一片嘈杂。
沈君茹灵机一动,拉着陈柏然就钻了进去。
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家属们都在忙着哭丧。
沈君茹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地上那堆黑白物件中,随手捡起了两件白麻布的斗篷,
一件塞给了陈柏然,一件顺手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然后便放声大哭,搞得好像她家真死了人一样。
“嗳,你的眼泪可是说来就来啊!” 陈柏然惊讶着。
“打我见你第一面,你除了哭就是哭啊!练过的吧!” 陈柏然一边跟着哼唧,一边问她。
“啊!亲人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哇!。。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就走哇。。。。”
“这是我的特长!呜呜呜呜。” 沈君茹一边哭,一边说。
“哭的特长?”陈柏然皱着眉头。
“小时候,我一哭,我们家邻居就会说,小喇叭又开始广播了,呜呜呜呜!”
两人一边哭一边瞄着外面那群官兵的行踪,瞅着空准备跑。
谁知那些人,根本不是针对他们的。
可他们还是奔着这里来了!
那队如狼似虎的士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便抡刀斩断了大帐的撑杆。
然后横冲直撞着,朝着那具棺椁扑去,操起兵器毫不留情地对着棺椁就是一通猛砸。
刹那间,木屑四溅,原本庄重肃穆的灵堂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现场乱成了一团,男女老少哭叫着,奋力和那帮士兵们拉扯着。
眼见着一个老妇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带头的将军,用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拉住了他手中的刀把。
老妇人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军爷,别砸了!”
“求求您高抬贵手!我家老汉都已经死了,不会再妨碍你家大人的生意了,且饶过我们吧。”
“是我家老汉眼瞎,不该得罪郑姬夫人,我们不报官了,不报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啊!”
“军爷您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只求大人,能让他能入土为安啊!”
说着,老妇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老不死的,你以为你不报官这件事就能这么了了吗?”
那位带头的将军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老妇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胆敢得罪我家夫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今天便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若再不识趣,休怪刀剑无情!”
说完,他猛地一挥手臂,将那老妇人使劲往后一搡。
老人挨不住,顿时摔在了地上,一头磕在了那被劈开的棺材板上,鲜血顿时红了一地。
“哇靠,这是反了呀!”
沈君茹实在看不下去了,巴掌一拍,忽地站了起来。
“你们也太嚣张了吧!不管人家做事对不对,可死者为大!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啊!” 她隔空嚷嚷着。
“欺负人?这小娘眼睛瞎了吧!还敢在这里和我犟嘴?” 那个领头唰地提起刀奔着就过来了。
却被一个年轻的后生急忙上前,连拉带扯遮挡住了。
沈君茹恼火着还想上前理论,被陈柏然一把死死地拉住了。
“你干什么啊?打抱不平啊?”
“陈柏然,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老人!” 她嚷嚷着。
陈柏然死死拉着她,她无法挣脱,只能张牙舞爪地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我是太子妃,我要重办他!” 她冲动着。
“你还太子妃,我还太子呢!你现在拿什么跟他们斗啊,赤手空拳?”
“口说无凭的事情前面都发生过了。什么后果你不知道么?”
“嗳嗳嗳,冷静冷静。动动脑子。” 陈柏然提醒着。
“冷什么静啊!陈柏然,你不是有焊枪吗?烧他呀!你烧啊!”
“烧烧烧,你真以为我们俩靠着你那快没电的手机,还有我的打火机可以横行天下呀!”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我们不跑,我就有身份治他们了!”
“你不跑,不跑能知道他们欺负人啊!” 陈柏然死命地按着她,一边哄着她。
“闲事少管,我们快走!这里不是我们该逗留的地方!”
“陈柏然,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我们就是跑,找到地方隐居了,就能保证我们不碰见一样的人么。那时候我们依然手无寸铁怎么办?”
“毛主席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可我们本来就有权有势,却不能造福百姓,不是么?”
“我难得有机会坐把太子妃,你让我过把瘾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