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奈的后宫,给陈柏然和沈君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也带来了两颗心在不经意间,微妙的碰撞。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情感的萌芽开始在两人的心中悄然落户,默默滋长。
可这敏感的瞬间,才刚露出了苗头,便被那霎时匆忙的脚步声,和惊呼声搅扰了。
只见那孙阿娘,满脸的惊慌,什么礼节也顾不上了,推开了食神殿的门就闯了进来。
“殿下,娘娘,大事不好了!” 她慌乱地嚷着。
“怎么啦?何事惊慌?” 陈柏然皱起了眉头。
“殿,殿下!您,您快去看看吧!王,王良缘,王姬娘娘流产了!”
孙阿娘的话,让正在和螃蟹作斗争的沈君茹和陈柏然,突然间吓得一个趔趄。
王姬要流产了?
这就是刚刚沈君茹说的那个怀胎七八月的侍妾?
太子的孩子要没了?什么个情况!
听说王姬出了事,两人赶忙丢下了手中的螃蟹,是一路奔忙,追着孙阿娘的步伐赶到了侍妾王姬的住所。
西厢房的门前,混乱一片。
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痛苦地生产声音,隔着门板惨叫着传了出来。
丫鬟们满脸的惊慌,七手八脚地端着热水的盆子,川流不息地里里外外正奔跑着。
几个稳婆早已经赶来了。手忙脚乱地招呼着在屋里帮忙。
屋子里面隐隐绰绰,可以看见忙乱成了一片。
只有崔姑姑正冷静地在外面坐镇着指挥。
“姑姑!怎么回事?” 沈君茹赶来,急忙询问着。
见到主人来,崔姑姑急忙上前回禀。
“回禀殿下,娘娘!”
“王姬喝了药藏局开的保胎药,不知为什么突然见红大出血。”
“现在情况凶险,貌似龙嗣有滑胎早产之像啊!” 她急火火地说。
这没有见识过生育的两个年轻人,听到这话顿时傻了。
“谁是管事的太医?” 终究是太子反应了过来,劈头就问。
那药藏局管药的太医看到太子来,忙不迭地奔了过来,战战兢兢噗通就跪下了。
“殿下,小人是王良媛的管事太医。药是小人开的。”
“娘娘身子弱,胎像一直不稳。”
“自从受孕以来,一直用的是小人给娘娘开的温补和中的保胎药。”
“可刚刚王良媛的侍女来报,说今日娘娘刚喝完药便突然大出血了。”
“小人赶来时,良媛腹中剧痛,已有早产之像。就是不知道是吉是凶啊!” 那太医满脸着急着擦拭着头上的汗。
“你开的药,为什么王姬喝了会大出血?”
“这到底是方子错了,还是药配错了?”
“殿下!良媛的意外,小人也百思不得其解啊。”
“你是管药的太医,你开的药,你竟不知道娘娘为什么大出血?还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恼着。
“殿下!我也怕是药藏局配药的时候,出了差错。”
“刚刚我跟良媛的丫鬟,要了娘娘之前服用汤药的药渣。”
“可殿下,我查看了这罐里的药渣,这分明不是我开的药。”
“小人开的是保胎的药,可这药渣成分全然不对。分明是堕胎的虎狼药啊!”
“你说什么?堕胎的药?” 太子惊讶着。
“殿下,这王良媛必是喝了这不该喝的堕胎药,才致此意外。可小人实在想不通这保胎的药,如何成了堕胎的药。”
说老实话,听说王姬要生产,见红要滑胎早产了。
本来陈柏然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没结过婚,生过孩子。
他跟着跑来,虽然不能像个无事佬一样,但本来也是来看宇文赟的热闹的。
因为那不是他留的种,是那倒霉的宇文赟干的。
可现在突然听说出了人命,保胎药被人换了堕胎药,这事情就大了。
“太子妃,你这后廷怎么管的?” 他佯装生气,怒喝道。
昨天晚上,他们说好的。内廷宫斗归沈君茹管。
但是这丫头外强中干,心狠不起来,需要锤炼。
这保胎药变成了堕胎药,如果不是药藏局出的错,分明就是内廷有人搞事情啊。
太子的责怪,让太子妃瞬间体悟到了身为皇妃的责任之重。
靠!我才来三天好不好。人都还没认全呢。 沈君茹在心里顶着嘴,嘴上却乖巧地演着。
“殿下!是臣妾的错。”
“来人,这厨房是谁管的熬药!” 她厉声问道。
她的话音刚毕,孙阿娘噗通跪下了。
“娘娘!这王妃的药,为了安全,一向是我亲手负责熬的。从不敢假手于人。”
“可今日有三份药,是傍晚同时上的炉子。”
“一份是王姬娘娘平日里熬惯了的保胎药。”
“一份是姚太医给太子妃娘娘开的治手伤的药。”
“还有一份,便是今日秦奉仪的丫鬟送来的风寒药。”
“因害怕出错,奴婢特意将三份药都做了记号,分了罐子。”
“只是因为今日炉头的火候不好,奉仪娘娘着急要药。”
“那奉仪的丫鬟晚红又一向强势,奴婢不敢得罪她。”
“为了赶奉仪娘娘的药,所以奴婢便临时将炉子上,王姬娘娘的药罐和奉仪娘娘的药罐做了对调。”
“指望着那个炉头的火好些,可以早点把奉仪娘娘的药先熬出来。”
“可奴婢刚刚给娘娘您去送螃蟹了,那奉仪的丫鬟晚红不曾等我回去,就自以为是先去端了她家主子的药,谁知就这么拿错了罐子。”
“她将王姬娘娘的保胎药送去了奉仪娘娘那里。”
“可奉仪娘娘的风寒药,却阴差阳错被送到了王姬娘娘手中。”
“等我回来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然后便出了这个意外。”
“你的意思,是王姬喝了秦奉仪的风寒药就见红了?” 太子疑惑道。
“秦奉仪的药是谁开的?”
“不,不知道!”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着。
“太医呢?你也不知道?”
“殿下,娘娘!这奉仪娘娘受风寒之事,药膳局没听说啊?”
“放肆!药膳局管理东宫的医药, 秦奉仪生病你们不知道,她的药你们居然不知道谁开的?”
“那厨房又怎么接下来炖的。”
沈君茹呵斥着。
“娘娘!那药包长的都一样。”
“我寻思这东宫的药怎会出岔子。我以为都是张太医开的啊!” 孙阿娘委屈着。
“秦奉仪人呢? 唤她过来问话。” 陈柏然冷眼在旁边看着沈君茹处理。插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