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举行的三天前。
京城主干的街道上已经挂上了三道不同颜色的彩缎,红、黄、蓝三色的缎条分别象征着大周、拜占庭、天乌三大国家,也是大朝会这一节会建立的见证者。
街道在京城地方办员的监督管理下,被清扫了一遍,巡逻的兵力也加强了一番,随时注意着企图蒙混过关、扰乱京城秩序的混蛋们。
最忙的莫属于纪和与霍雅正,两人为了全心全意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都在争分夺秒地处理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宇文拓被皇帝留在京城,自然也没闲着,虽然是为了削弱他对漠北军权的掌控,但人都回来了,怎么能不物尽其用呢。
公孙煊表面上还在白马寺关着,明显也与这次大朝会无缘,但实际上,他正把自己关在府邸的密室里处理一堆破事,时常去探望他情况如何的周潋光,都不免被他如今的情绪搞得心怕怕,毕竟给自己揽了一堆活的公孙煊,正因为处理繁杂的公务而极近暴走,无差别攻击人,就算是皇帝来了要找他,估计也会得到他两个大耳巴子。
澹台临在工部干闲差,听上去逍遥极了,但是奈何有人看不惯,被人举报了,目前正围着工部忙的上下左右乱转,还得在大朝会之前,把皇帝要的东西捣鼓出来。
虽说皇帝要的那东西差不多也快做出来了,根本不急着这一两天的时间,但奈何被政敌恶心了一下,就显得十分膈应了。澹台临跃跃欲试跑路罢工之道,却被周潋光揪着耳朵说了一顿,只得老老实实地回去加班加点的工作了。
楚天歌和戚丹真也并没有因此闲下来,她们一位忙着联络拉拢好权贵家的小姐夫人,一位哄着大系统团团转,不察觉到他们真正在做的事情,顺带多薅点大系统羊毛。
令人意外的是,温宝琴这位史官家的小姐,意外的在楚天歌介绍下帮了戚丹真许多忙,就着温宝琴的原因,周潋光对温宝骊的记恨度勉强下降了几分。
而这个团队中,最核心、最清闲的人物,就是每天呆在留仙楼做饭、送菜的周潋光了。
周潋光坐在厨房外面院子里的摇椅上,悠哉游哉地看向天空,哇……多么美好的一天啊,没事干,当个甩手掌柜,这不就是他梦想中的生活吗?
等等,那个越飞越近的黑点是什么东西?!!!
周潋光灵活地一个闪身,正要躲开那玩意儿,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扼住了脖子。
“嘘——不准叫,否则我就杀了你!”
那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大周官话,压低了声音,带着凶狠和憔悴。
周潋光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浓浓地从身后传来。
那黑点终于落在了地上,不过是一块塘边普通的黑石。
这家伙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法子,周潋光想到,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到自己了么?
他指挥着体内蛰伏的焰火集聚在后背,打算让这家伙长长教训,知道知道什么叫“扫地僧”。
“你……你跟我走,不准出声!”身后人掐住他脖子的手莫名松了一下,而后又加大了力度,但语气倒是好了一些。
周潋光不怕死,反正只要不是在皇宫、白马寺那种圣光普照、天下妖邪不得进的地方,他就死不了,既然死不了,便陪这家伙好好玩玩,看看究竟打的是什么意图。
周潋光顺从地跟着身后之人走进了一间杂物间,里面到处是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了,倒是这人心细,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找到这么个相关的地方来。
“你是谁?”周潋光语气里带上一丝慌乱,显出一副故作镇定却内心慌张的模样来,“我、我只是一个厨子,你不要乱来啊,我们无冤无仇的,我也没欠你钱吧?”
“没欠钱?”那人顺从地按着周潋光给的剧本走下去,“你再好好想想?”
他声音倒是冷静,如大提琴一般悠扬流顺的嗓音响起,让周潋光似曾相识地记起一个人来。
“难、难道你是伍家的人,我、我是向你们借了钱来京城,可是这些日子我不也断断续续的还了一部分回来吗?”
周潋光故作慌张模样道,“我在替留仙楼干事,我现在是厨子了,再宽限些时日,我保证能全部外加利息还完。”
“就凭你现在还的那点钱,也配提,”那人继续接戏,“要么今天还完钱,要么我今天就杀了你!”
“别、别杀我,”周潋光“痛哭流涕”,身形哆嗦,“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一定会还钱的,再给几日吧。”
那人轻笑一声,看破了这个懒厨子的内心,附耳身边,低语起来。
与此同时,霍雅正正在京城外的一处野林中,他甩掉刀尖上的血迹,眼神阴郁地看着一处明显非常人、武道者所能弄出的东西来——那是一块散发着悠悠寒气的冷冰,下面冻着一块被一刀砍断的人皮面具。
是修仙者才能做出来的!
他刀柄上,是一处掌握模样的冰手,遏制住了霍雅正手的动作。
霍雅正凝聚内力,传递于那只手上,猛地一甩,那冰手化作道道细小的冰晶在空中炸开,围在四周的厂卫纷纷被划破了皮肤,流出点点血滴。
霍雅正毫发无伤地站在中间,冷喝一声:“一群废物,干什么吃饭的!连个人都留不住,还要本督主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回去自受刑罚,若是再让本督主发现这种事情,按叛国罪斩首示众!”
他眸光幽深,轻轻念出一个名字:“阿尔兰。”
霍雅正收刀回鞘,带着身后的厂卫离开此处。
表哥,你果然来了,做表弟的,自然该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回到留仙楼的某个隐蔽的储物室里。
周潋光以一种非常尴尬的姿势背着手,用手去帮身后的男人包扎伤口。
“不是,大哥,我们就不能正常一点的姿势包扎伤口吗?”
周潋光别扭地问道。
那人声音一冷,“不行,万一你要对我下狠手怎么办?”
虽然周潋光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肯定不能承认,“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怕给您伤口弄开了吗?”
周潋光讪讪地笑着,试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