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涵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先掏出一颗解毒丸给澹台临喂下。
而后又十分专业地替澹台临把了脉象,吐出一口浊气,还好蛇毒不是很严重,再加上澹台临还运功阻挡着蛇毒对人体的破坏。
在高涵的一番操作下,澹台临总算是从原地挪开了步子。
丛魄雪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道:“天呐,我还以为你是耍帅才一直站着没动,没想到居然是中了蛇毒。”
澹台临一副很不爽地样子盯住丛魄雪,“大小姐,你可真是眉毛下面两个蛋,光会眨眼不会看,别说话,你的嘴巴更适合闭着。”
高涵蹲在一旁收拾东西,听见澹台临毒舌的话,乐的两肩颤颤,整个人抖了起来。
丛魄雪脸色爆红,气得跺了跺脚,“我……我那是关心你!”
澹台临耸耸肩,不置可否地转过身去,“好了,废话不多说,继续往前走吧。”
他将手中佩剑挽了一个剑花,持剑在前,站在众人之前,一剑插在那长蛇头颅上,将那长蛇尸体扔至一旁,为众人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闫红客站在队尾,同样从腰身两侧拔出双剑,她惯用的剑法乃是双手剑,以杀止杀,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丛魄雪用余光瞥见了闫红客那左右手各持的两把细长剑身,只是莫名的觉着眼熟,总感觉自己曾经在那个地方见过。
但又顾及着自己的正事,只好将这念头先撇到一边去,从后再议。
她抖了抖手中的鞭子,那鞭子通体黝黑光亮,绳体覆盖有一节一节的鳞甲。
只见丛魄雪轻轻按住那手柄前端,绳体上的鳞甲便猛地散开,露出锋利的倒钩刺来,随着主人走路时的动静,时不时发出摩擦的“咔哒”声。
高涵虽然是一个医师,但行走江湖之上,怎么会没有一二保命的法子。他的左手时刻准备着自己研制的药丸,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右手间则是悄无声息地露出几点金光来。
银针救人,金针杀人,高涵过于搞笑耍贱的外表下,是置生死于无物的淡然态度,不是他看开了,是无人能置他于死地的底气。
四人成一路纵队,其中两人左右各执火把,将前方的黑暗照亮,沿着蜿蜒不知何处去处的石径前行。
另一边。
“没事吧?”常千星左手持浑天地虎槊,右手扶住蹲伏在地上的小猫,“这洞里怎么乱七八糟的,真是恶心死了。”
小猫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手中白璧雌雄双锏,红色的血混合着腥白的浆液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小猫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数具八眼毒蛛的尸体,无一不是被挑穿了肠胃,搅烂了脑花,血流尽而死。
“丛家就生活在这山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她带着恶意和冷漠揣测道,“丛灵嬅这是给我们挖坑呢,好生精明的性子。”
常千星将手中浑天地虎槊立于前身,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猫的头发,安慰道:“没关系的,澹台那边定然没事,他脑袋转的那些东西,丛灵嬅绝对是吃不了好处、亏着走的。”
小猫叹了一口气,眼神幽幽望向前方,她对澹台临了如指掌,才不担心那家伙呢。
只是担心周潋光罢了,以越丰礼那阴毒性子,指不定会怎么背刺周潋光。
殿下,不仅要提防着前面未知的怪物,更是要提防着身边人。
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做出了选择,一定要立马找到殿下会合!
“走吧,我们尽快下到最深处,看看能不能与其他人会合,如今我们全部分散,倒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了。”小猫深呼吸,转头对常千星说道。
常千星点点头,做了一个听的手势,朝着来时路努努嘴,比着口型:后面有人的脚步声。
小猫干脆利落地退至山体内甬道的另一侧,侧头吹熄了火光。
黑暗瞬间包裹了两人的身形,还有两人手中缓缓举好的武器。
“千星?破军?”通道另一边,一道女声警惕地呼喊着,火光照出了她的侧脸,露出极其昳丽的面庞。
她露出上半个身子,“你们在这里吗?我过来了哦,可不准动手噢。”
庾雪泥穿着一身狩衣,高高束起头发,不加以任何修饰,背着一个皮制的背包,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拿着一连弩,上面装着许多箭簇,蓄势待发。
兀地,另一道明亮的火光亮起,三个女人面对着面,沉默了片刻。
常千星先收起了长槊,问道:“你怎么来我们这边了?”
庾家乃是中医世家,出过许多杏林圣手,庾雪泥本人也接受了家族的栽培和教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
但这丫头不爱救人,就爱研究那各种千奇百怪的毒药,离开庾家,跟着澹台临浪迹天涯(误)就是为了求一个清净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不去药王谷?
庾雪泥会耸耸肩,非常无所谓地告诉你——药王谷不收女弟子,除非你要去当女药人。
面对常千星的疑问,庾雪泥放下连弩,拍了拍自己的小包,道:“‘千山’带着高涵过去了,我就懒得过去凑热闹了。至于越丰礼……那家伙一天天的就知道阴阳怪气,我怕我控制不住给他毒死了。”
小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是丹真过去了。”
庾雪泥脸上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是呀,一想到越丰礼会被丹真噎得话都说不出来,我就高兴死了。”
“我也是。”小猫和常千星附和道,三个女人拳对拳挨了一下,相视一笑。
她们休息了片刻,很快又继续前进了。
至于周潋光那一边——
在越丰礼有意无意地选择下,两人不仅踏上了三道生门里最危险的一道,而且还在越丰礼十分无辜地表现下,触发了许多机关。
周潋光敢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倒霉,而且还不能对着越丰礼下手。
天可怜见的,周潋光的脸色是越来越沉,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多。
“啊啦,真是不好意思啊。”越丰礼无辜地抬起脚,对着周潋光装模作样地道歉。
周潋光没心思顾及他,就听见不知从哪里骨碌碌滚过一块巨型的滚石。
越丰礼抢先一步躲进了凹进去的缝隙里,朝着无处可躲的周潋光露出笑容。
那是一个令人无比熟悉的、幸灾乐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