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
陆闻州红着眼,用力推开紧抱着他的何书意,朝她奔去。
何书意被退的狼狈摔倒在地上,脚踝都扭了,疼的泪花儿直冒,“啊……好疼……”
她眼睁睁看到男人把温辞小心翼翼抱进怀里,“来人!快叫救护车!”
男人声音都颤抖,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仿佛被丢盔弃甲,他抱着温辞,冲了出去。
“宝贝,你醒醒,别睡,老公带你去医生,很快就会没事的……”
男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
何书意死死咬着唇瓣,才没让自己掉下眼泪。
她自嘲的想,她这辈子仿佛都看不到陆闻州为她失控的一面吧?
不!
她不会罢休。
何书意抬手擦了眼泪,撑着地面起身,强忍着脚踝的痛楚,离开了。
……
嘀嘀嘀……
医疗器械的运作声在耳边响动。
温辞艰涩睁开眼,喉咙干涩发痛,右腿上的伤口也刺痛的难受。
她痛苦的吸了口气。
一转身,病房门口的两道身形,让她那颗麻木不仁的心脏,又狠狠抽痛了下——
何书意小鸟依人站在男人面前,眼含热泪,委屈的说,“是我不好,让温经理受伤了……”
陆闻州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叹声,“与你无关,你不用自责。”
何书意啜泣了声,忽然抱着男人的腰身,“闻州哥,让我留下来照顾温经理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你让我留下来吧……”
“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手臂也受伤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男人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肩膀。
那么温柔。
却刺的温辞红了眼眶。
那一刻,她大脑仿佛都宕机了一瞬,痛苦到呼吸都是滞涩的。
锥心刺骨的疼也不过如此……
啪啦!
她猛的抬手把病床旁边的架子推到在地上。
陆闻州立刻推开何书意,推门进去,看到温辞红着眼,丢了魂似的坐在那,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小辞,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何书意后脚跟了进来,有意站在男人身旁,看着温辞,她咬唇说,“温经理,我来给你上药吧!不然,你的右腿恐怕就要留疤了……”
“哦对了,你别误会,是我过来找你的,跟陆总没关系的……”
何书意无辜的看着温辞。
陆闻州蹙了蹙眉,侧眸冷冷睨了她一眼。
温辞猩红着眼,死死盯着两人,心脏痛苦的紧缩。
忽然一挥手,她把床头柜上的一盘玻璃瓶狠狠砸向何书意。
何书意瞳孔骤缩,
来不及躲开,硬生生捱了下来,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弹起,直接刺在了小腿上,疼的她脸色都白了。
“啊……”
陆闻州也挺震惊的,见温辞直起身,又要去拿玻璃瓶,连忙上前一步握住她手,“小辞……”
温辞心抽痛了下,红着眼看着男人挡住她的动作……
又不舍得了?
他不舍得何书意疼。
就这么舍得她疼?
哦不,是不关心她疼不疼……不关心她被人算计,不关心她被人冷嘲热讽。
温辞闭眼深呼了口气,猛的推开男人,红着眼喊,“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闻州怕她起身碰到腿上的伤口,或者用力过猛,拉伤到胳膊,心疼的说,“小辞,你别——”
“滚出去!”温辞不想听他口中戳她心窝的话,抬手指向门口,声音淬了冰似的冷。
陆闻州呼吸一滞,满眼痛色。
何书意见状,低低的说,“温经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我们?
温辞喉咙酸楚的厉害,闭眼,冷声说,“滚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陆闻州不知道温辞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他余光看到什么,眸色冷了冷,最后说了句,“那你先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转身走了!
何书意腿上被玻璃刺的很疼,但此刻心里很开心,她朝温辞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转身跟陆闻州出去了,还关上了门,刚刚,她就是故意把门打开一条缝的!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静到只能听到机械的运作声,还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温辞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摔倒在了床上……
一闭眼,脑海里全是男人决绝离开的背影,冷漠的脸色,仿佛刀子一般,扎在她心上。
他对她,总是这么绝情。
而对何书意呢?
温辞痛苦的不想再多想分毫,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压抑的哽咽,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朦胧间,她想起了跟陆闻州好的时候,男人不舍得她受一点苦,一点疼。
有次他出差,她一个人在家发烧,很难受。她怕他担心,视频的时候没跟他说,可那个男人还是细心发现了,连夜赶了回来,照顾了她一宿。
看着她难受成那样,还不跟他说实话,男人又气又心疼,最后把她抱怀里,终是没舍得说一句重话,“怪我,没照顾好你。”
那个时候,她绝不会想到,这个心疼她,爱她到骨子里的男人,会这么冷漠。
“陆闻州,我好疼啊……”
温辞喉咙沙哑哽咽,疼的迷迷糊糊,小脸白的不像话。
……
陆闻州出去后就让何书意走了,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何书意不甘心,明明刚刚他还对温辞甩了脸色,她大着胆子去抓男人的手,“闻州哥,我想留下来……”
啪!
男人嫌恶的甩开她,眉峰冷硬,“何书意,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她让你滚,你就滚!”
何书意脸色刷的就白了,屈辱的咬着唇。
什么叫她让她滚,她就得滚?
“闻州哥……”何书意含着泪看向她,眼眶红红的,小心翼翼拽了拽他衬衫衣角。
这副可怜的模样,让他不由想起了温辞,她现在一定很难受……
口中那些呵斥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咽了回去,又想到她不久前帮她挡住了金毛的攻击,陆闻州按捺着性子,摸了摸她脸蛋,语气稍微软了些,“乖,回去吧,听话。”
何书意心口软了软,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还想趁此说些挽留的话,
可男人却再没搭理他,转身走了。
何书意去拦他的手僵在半空……
看着那抹决绝冷漠的背影,她不敢再上前了,难过的咬着唇瓣。
他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