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意穿着一身白色棉布裙,小心翼翼走进来。
看到林峥后,柔柔的打了声招呼,“峥哥在呢……”
峥子皱了皱眉,他对何书意这个女人,谈不上不待见,但也不怎么喜欢。
“你怎么来了?”
何书意没多说什么,径自走过来扶陆闻州,“峥哥,我来扶他去楼上吧。”
楼上有套房,他们以前住过几次。
“你回去吧,这儿不用你操心。”
峥子没让何书意得逞。
虽说陆闻州平日里确实对何书意宠爱有加。
但今天他是因为温辞才买醉的,明天一早要是看到跟何书意这个情人在一块,不更内疚吗?
“愣那儿干嘛?快走吧。”峥子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何书意不甘心,憋屈的咬着唇瓣,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没办法,只能灰溜溜的转身,一步三回头往出口走……
忽然,陆闻州忽然跑过去,抱着她,薄唇在她耳根厮磨。
“别走,别走,陪着我……”
峥子哎了声,过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陆闻州从小练跆拳道,手劲儿很大,峥子哪是对手?
“峥哥,我陪着他就好,你放心。”何书意扶着男人,笑说。
陆闻州像只大型犬,牢牢抱着她,护食似的。
峥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丢下句,“你明早儿起来别后悔就行!”
说罢,他睨了一眼何书意,走了。
何书意被那一眼看的挺不是滋味的。
什么明天后不后悔的?
陆闻州要是非温辞不可,会跟她在一起?
温辞那白开水一样的性子,女人看到都觉得没趣,而且还生不了孩子,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她。
他以后只会后悔遇见她太晚!
她深呼一口气,终于舒服了不少,随后扶着陆闻州到楼上包间,把人放在床上,帮他脱衣服。
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眼里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她俯身亲了下他冷薄的唇。
陆闻州感觉到了,大手插进她柔软的发间,更热烈的吻她。
他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唇。
虔诚又真挚。
温柔的让人想溺毕在他这儿。
“宝贝,我最爱你了,你别离开我……”
何书意身子都软了,紧紧抱着他坚硬的后背,“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
凌晨两点多。
陆闻州是被渴醒的,“水……水……”
“什么?”何书意揉了揉眼睛,仰头看着他,软软的呢喃。
听到这声音,陆闻州猛的睁开眼,就看到他搂着何书意躺在床上,地上的一团一团的卫生纸,空气里靡靡的气息,都彰显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陆闻州额角突突的跳,从未这么唾弃过自己!
他刚欺负了温辞,被赶出家门,现在就跟情人滚在一块了!
“闻州哥,你想喝水是吗?我现在去给你倒……”
何书意乖巧的亲了下他下颚。
陆闻州直皱眉,嫌弃的推开她,冷着脸下床穿衣服,“从明天开始,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来见我!”
这明摆着是要跟她划清界限了。
何书意小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得罪陆闻州了,委屈的搂住他宽厚的脊背哭诉,“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我不想走……你别敢我走……”
闻言,陆闻州不自觉想起了温辞气极了说要离开,他心都跟着疼了。
“别碰我!”
陆闻州毫不留情甩开她,穿上衬衫,飞快系扣子,一边捞起车钥匙,阔步离开。
何书意被推的踉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对着他背影喊,“是因为温辞对不对!可她都跟傅寒声不清不白了——”
啪!
陆闻州一个耳光直接扇了过来,打断她的话。
这一巴掌打的何书意脑袋嗡鸣。
她愣了好一会,眼神受伤,泪光潺潺看向眼前冷硬的男人,委屈到了极点,“你打我……”
陆闻州看到她那双鹿眼,心口震颤,有些悔意。
这双眼睛跟温辞的眼睛太像了。
当时,他欺负了她,她就是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说,“陆闻州,别让我讨厌你……”
蓦的,陆闻州心脏像是被锤子锤了下,他攥紧了拳,绷着脸,一个字都没留给何书意,转身就走。
几秒后,门被摔的震天响。
何书意脊背打了个颤,她伸手摸了下被男人打了的侧脸,眼泪倏的就滚落下来了。
她只是爱他,又有什么错?
枯坐了半晌,她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她和陆闻州的照片。
蜜月,亲密……
几千张照片,都是她珍藏的宝贝。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里萌发。
……
陆闻州驱车回到医院时,正好凌晨三点。
怕吵到温辞,他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病床上的女人蜷缩在被子里,那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动作……
陆闻州心揪的疼,轻阖上门,慢慢走到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他好想抱抱她,想的身上都疼。
“宝贝,对不起啊。”最后,他小心翼翼的握住她一只手,用额头抵着,千言万语都难以诉说他此刻的愧疚。
“等明天醒来,你怎么着都行。打我,骂我……只要不离开,怎么都行。”
他吻了吻她柔软的掌心,静静在一旁陪着她,目光描摹着她恬静的小脸,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只是有些腻,但不想弄丢了她。
今天听她说出离开这两个字的时候,‘崩溃’两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宝贝,我最爱你了,别离开我……”
温辞睫毛轻轻的颤了下,上面染着细碎的晶莹,只是暗中看不清她红肿的眼眶。
她压根没睡着,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
以前也是这样,她一生气,陆闻州准会屁颠屁颠过来哄她,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可这次不一样啊,陆闻州,你早干嘛去了?
温辞胸口酸楚的厉害,一滴泪,无声从眼尾落下来,最后消失在鬓发里。
不知过了多久。
温辞感觉到身边的人睡熟了,
她轻轻侧身,垂眸定定看着她爱了九年的男人,描摹他俊朗的面庞,眼里不由自主泛起了湿意。
许久,她指尖轻轻碰了下他下巴,喉咙一哽,“只有十八天了,以后就你自己了……”
说着,她泪水哗的就落下来。
她忽然想起,那个在她面前毫无隐瞒的他——
第一次向她撒谎。
第一次夜不归宿。
第一次缺席她的生日。
……
他们熬过了七年之痒,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十年之约,在相爱的第九年分崩离析。
那些甜蜜的回忆,他们拉着手走在学校操场,背着老师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日子,好像是在昨天……
温辞强忍着哭腔,指腹从男人硬朗的面庞划过,“陆闻州,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失去我了!”
“小辞……”男人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