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定远侯和温如霜同时惊呼出声。
温如霜这才想起了那日烈国公说的认亲一事。
从马车掉落后,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还以为烈国公只是随口说说,如今烈国公夫人登门,难不成他们是真心实意想认晏逐星为义女的?
“烈国公夫人怎么会带着世子爷登门?”定远侯十分不解。
温如霜张了张嘴,又把实话咽回了肚子里。
若是侯爷知道晏逐星要成为烈国公夫妇的义女,恐怕不会将她赶出去了。
“难不成是上门要说法的?”定远侯越想越偏。
“上回你去了国公府,他们怎么说的?”
他看向了温如霜。
温如霜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圆话。
这时,一个丫鬟提着裙裾碎步冲了进来。
“侯爷,皇后娘娘跟前的吴嬷嬷又来了,说是给咱们大小姐探病问安。”她声音打着颤,“这会儿带来的赏赐正往玉澜院抬呢。”
“什么?”定远侯和温如霜再一次异口同声地惊呼。
皇后不是应该厌恶了晏逐星么,怎么又送来了赏赐。
“将星儿送走一事之后再议,你如今卧病在床,就不要操心这些琐事了。”定远侯果断做出了决定,转身离去。
温如霜喉头猛地窜上腥甜。
就差一点!
差一点晏逐星就要被赶出去了。
烈国公夫人和皇后的人就不能晚一天再来吗。
……
烈国公夫人领着儿子来了玉澜院,听说晏逐星刚刚吐了血,吓了一跳。
“妹妹,呜呜呜,妹妹难受。”尉迟敦扯着母亲的手,眼里蓄满了眼泪。
他看到病恹恹的晏逐星,一下就哭了。
“不要妹妹变星星,妹妹不要走。”
烈国公夫人知道他这是想起了亲妹妹,一瞬间也红了眼眶。
“哥哥别哭,我没事。”她赶忙安慰尉迟敦。
“没错,妹妹好着呢。”烈国公夫人也跟着附和。
两人轮流哄了一下尉迟敦,唤来双鲤带他去小厨房吃刚蒸出来的糕点,这才让他止住了哭啼。
烈国公夫人握住了晏逐星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告诉我。虽然还没有举行认亲宴,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女儿了。”
晏逐星有些愧疚。
她没什么事,只是演戏罢了。
先前趁双鲤给她递茶的间隙,她悄然将早备好的鸡血药囊咽下,随即佯装被气得吐血,这才将那讨人厌的卫国公夫人赶走。
“我没什么事,夫人不必担心。”晏逐星摇了摇头。
看着她这乖巧懂事的模样,烈国公夫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想到了曦儿。
那孩子也是这样,什么都说没关系,喝药也说不苦,有时候被傻哥哥推倒也不哭不告状。
她们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疼。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听到丫鬟跑进来通传。
“大小姐,吴嬷嬷来了。”
晏逐星有些惊讶,皇后面前的心腹嬷嬷怎么来了?
她掀开被子,打算起身,就被急匆匆进来的吴嬷嬷按住了肩。
“姑娘不必拘礼。皇后娘娘听闻姑娘受伤,特命我送了这玉肌膏前来。伤筋动骨最忌挪动,这百日内姑娘就在府里静养,宫里就暂且别去了。”
随后,她俯身替晏逐星掖了掖被角。
“待姑娘伤好后,老奴再来接您入宫。”
“怎敢劳娘娘这般记挂。”晏逐星轻咳几声,命人接过了玉肌膏,又虚空冲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
“多谢娘娘赏赐,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了。”
吴嬷嬷眼角笑纹深了几分,显然对她很满意。
烈国公夫人也很替她高兴,笑道:“玉肌膏千金难求。幸得娘娘垂怜赐药,你这身上的伤定然不会落下疤痕了。待你大安后,定要亲自前往未央宫谢恩才是。”
晏逐星乖乖点头:“谨记夫人教诲。娘娘圣恩,星儿自当铭记于心,日夜不忘。待能下榻,定会亲自去未央宫谢恩。之后再往玄空寺佛前供上三载佛香,愿佛祖庇佑娘娘凤体康泰,千岁长春。”
“你这孩子,还叫什么夫人,多见外呀。唤我一声干娘就是了。”烈国公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她。
听到这话,吴嬷嬷心念一动。
外边传言定远侯府大小姐给烈国公世子爷下了催情药,可如今烈国公夫人却要认她为干女儿,明显事情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看来那些多半是谣传。
她也笑呵呵地跟着搭话:“娘娘若是得知姑娘有这心意,定然十分开怀。对了,除了玉肌膏,娘娘还让我送了一些解闷的小玩意来。”
说罢她命人将赏赐之物拿了出来。
一个紫檀木嵌螺钿云纹棋盘配着上好和田籽玉雕琢而成的双色棋子。
吴嬷嬷笑呵呵道:“容老奴多句嘴。姑娘若闷了,不妨请永安王来手谈几局。咱们永安王呀,最喜欢下棋了。”
紧接着,又拿出了一架青桐木做的古琴。
此琴通体素雅,木质温润如玉,纹理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
“说来也巧,咱们永安王也擅长琴技。此琴王爷先前寻娘娘讨要多回,娘娘都没给。如今却给了姑娘。若王爷得知,少不得要上门讨要。姑娘可千万别给他,最多让他上门多弹几次。”
吴嬷嬷眼尾的笑意加深,烈国公夫人听出了不对劲。
怎么感觉,皇后娘娘像是在撮合星儿和永安王?
这可能吗?
吴嬷嬷陆陆续续拿出了几个好东西,随后在她面前翻来覆去地夸了永安王好几回,最后又关心了晏逐星几句,方才回宫。
院外的定远侯没有进去,只是命下人偷偷入内打听吴嬷嬷和烈国公夫人都和晏逐星说了什么。
得知皇后娘娘这般看重晏逐星,烈国公夫人还要认晏逐星当义女。
他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差点就酿成大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