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咱们先看看敦儿去。”烈国公握住了夫人的手,牵着她去找儿子。
夫妻俩一进屋子,就看到儿子一脚踹飞绣花枕头,把整床锦被都扯到地上乱踩。
他像小狗打滚似的瘫在地上,两条腿把青砖地蹬得咚咚响,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要妹妹!敦儿现在就要妹妹!”
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拽他胳膊拽得满脸通红,却没法把他拉起来。
“尉迟敦!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给我坐好。”烈国公沉下脸教训儿子。
听到父亲的声音,尉迟敦有些害怕,他“咕噜”一下坐直了身子,随后爬起来走到了母亲身边。
“娘亲,我要妹妹。”
赵玉润掏出帕子,温柔地替他擦掉眼泪。
“娘亲不是说过吗,妹妹不在了,去天上了,变成星星夜夜陪伴着你呢。”
“娘亲骗人,我昨日才见过妹妹!”尉迟敦噘着嘴就要哭。
但看到烈国公瞪成铜铃般的眼睛,又扁扁嘴,将眼泪收了回去。
赵玉润横了夫君一眼,继续温柔询问儿子:“你是不是把云霏他们当成妹妹啦?”
“不是。”尉迟敦重重摇头,他脑海里模模糊糊闪过了晏逐星的脸。
“躲猫猫,妹妹!”
“就是妹妹!我要妹妹!”
尉迟敦越说越急,抓着母亲的手加重了力道,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哭不哭。”赵玉润疼得皱起了眉头。
烈国公瞧见这一幕,赶忙拍掉儿子的手,心疼地给老妻揉了揉。
赵玉润灵光一闪:“昨日敦儿见过的女眷,除了威宁侯府的,好像就只剩定远侯府的大小姐了!你说,他是不是把人家当成曦儿了?”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烈国公点了点头。
“呜呜呜,要妹妹。”一旁的尉迟敦见爹娘不理自己,扯着嗓子又哭了起来。
“不许哭,再哭就不让你见妹妹。你可是哥哥,当哥哥的整日哭哭啼啼像什么话。”烈国公嗓门比他更大。
他这一吼,尉迟敦便老实了,委屈巴巴地看着老父亲。
他不哭出声了,只是默默流眼泪,让人看得更难受了。
烈国公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他看向夫人:“要不,咱们现在派人去把人请来吧。省得敦儿一直哭闹个不停。”
“好。”赵玉润自然不会反对。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儿子会把只有一面之缘的晏逐星认成了妹妹。
很快,烈国公府的管家便驾着马车去定远侯府接人了。
得知国公府来人,温如霜一惊。
难不成是她放出的流言,惹恼了烈国公一家?
温如霜一颗心七上八下,接见了国公府来的人。
“小的见过定远侯夫人。不知贵府大小姐可在?国公爷和夫人想见她。”
听到这话温如霜眉头微皱,面露迟疑。
如果单独让晏逐星去见烈国公一家,她肯定会乱说话。
可如今有永安王的人在一旁护着,她又不好下手。
再加上晏逐星院子里有小厨房,她不吃大厨房的东西,她连下药让她闭嘴的机会都找不到。
一时间,温如霜进退两难。
国公府的管家看出了她面色的不对劲,试探道:“大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温如霜反过来试探他:“不知国公爷和夫人为何想见小女?”
管家回答滴水不漏:“主子的想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知道。只不过临行前,国公爷下了死令,今日必须要见到贵府大小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如霜自然不能阻拦。
她命贴身丫鬟芰荷领着数十个仆从去玉澜院传话。
看到他们这么大的阵仗,双鲤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挡在了晏逐星面前。
“你们想做什么?裴大人今日可还要来问话,还有永安王府上的姐姐也在呢,你们休想伤害小姐!”
没想到芰荷压根不在乎她的威胁,轻轻一抬手,那十个人全都冲了过来。
晏逐星后退半步,温如霜还不死心么,竟然又来。
她下意识地防备。
没想到,那些人没对她动手,而是直冲双鲤而去。
捉住了双鲤,反剪她的双手,将她按倒在地。
芰荷微微一笑:“大小姐,夫人让我给您带句话,您若想保住这丫头的命,去了国公府,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您可得想清楚了。”
晏逐星咬紧牙关,眸色陡然变冷。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双鲤来的。
他们不敢动她,但一个丫鬟,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把她弄死了。
心底杀意翻腾,晏逐星一字一句道:“若我回来之后,没看到完好无损的双鲤,定远侯府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听到这话,双鲤眼泪“歘”地落了下来。
她哽咽着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小姐,请吧。”芰荷做了个手势。
“去国公府,我自然要梳洗打扮一番,急什么。”晏逐星冷冷回应,脑海里飞速闪过昨日的画面。
永安王既然是站在她这边的,他带走了尉迟敦,肯定会跟国公夫人解释清楚,错不在她。
那么今日国公府要她过门一叙,未必是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