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星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是谢翊宁上门找她的托词。
“有点印象,但我现在有些头疼,想不起来了。”晏逐星扶着额头低喃,假意思索了起来。
谢翊宁微微一笑:“无妨,大小姐可以慢慢想。”
他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定远侯。
“本王待会让人送一个丫鬟到侯府来,这样令嫒一想起玉坠的下落,她便能及时回府告知本王。侯爷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定远侯急忙摇头。
这可是帝后最疼爱的儿子,满京城里谁敢拒绝他的要求呀。
温如霜母女听到这话,脸色骤变。
永安王这哪里是命人来找玉坠,分明是故意让人来护着这野丫头。
晏逐星这个贱人,到底怎么勾搭上永安王的!?
但他们谁也不敢问。
在谢翊宁的安排下,晏逐星躺回床上休息,美名其曰:休息好了就能想起来了。
温如霜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没过多久,永安王府便送来了一个叫衔蝉的丫鬟。
温如霜知道今夜不能对晏逐星动手了,只得悻悻地带着下人离开。
定远侯满脸不耐烦地将温如霜叫回寝屋中,冷着脸道:“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好的不要将她身份抖露出来么。”
“还不是因为她做出了这样的丑事,我怕她牵连侯府的名声,只能将她不是亲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温如霜咬定了这事就是晏逐星做的。
上回的事情已经让侯爷对明月不满了,若是知道这事是她闹出来的,肯定要罚她了。
她可舍不得自己的亲女儿受罚。
反正晏逐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着这个机会将她除去。
省得将来被她反咬一口。
定远侯听完,脸上闪过一抹狠厉:“既是如此,那你便将事情处理好,莫要让裴明镜又抓住什么错处。”
上回他被裴明镜参了一本,这回可不能重蹈覆辙。
“嗯,这次绝对不会有问题。”温如霜重重点头。
她已经安排好后招了。
这一次,她势在必得,一定要让晏逐星承认错误。
从此以后,只能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
“今天威宁侯老夫人寿宴上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
“定远侯府的大小姐给烈国公世子下了那种药,她想要勾引世子爷。”
“天呐,世子爷都能当她爹了吧,还是个傻的,图什么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大小姐是假的,小时候家里人将她和真千金调包了。她害怕被赶走,去过穷苦日子,可不得拼命想办法留下。”
“那倒也是。从侯府千金变成不知名的野种,被赶出讨生活的话,那还不如赌一把。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怀上世子爷的孩子,从今往后,母凭子贵呢。”
这种香闺秘闻,最容易传开。
再加上温如霜安排的人从中推波助澜,不过一夜之间,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侯府假千金给国公府世子下春药”的事情。
就连东市卖炊饼的老汉都能说上两句。
那绘声绘色的形容,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
温如霜洋洋得意,她就不信这样的丑闻传开,晏逐星还有脸活着。
没过多久,这消息也传到了烈国公府。
烈国公夫妇面对面坐着,表情凝重。
威宁侯府昨日已经派人知会过他们,说先前是他们弄错了,害人的不是晏明月,而是晏逐星。
不久后定远侯夫人会带着她上门请罪。
如今人没来请罪,这种流言反倒满天飞。
联想到前些日子晏逐星告上京兆府的事情,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们一眼便看穿了。
“夫人,咱们当真要为难一个无辜的小姑娘?”烈国公面色阴沉。
“夫君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赵玉润抿着唇有些不高兴。
她又不是傻子,光听娘家人一面之词。
昨日她已经拷问过儿子身旁伺候的两个小厮,都说没见过晏逐星,是赵云霏的丫鬟将人引走的。
而且永安王也说了,此事最该感谢的是晏逐星,她保全了两家的体面。
他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那夫人打算怎么做?”烈国公松了一口气。
赵玉润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要不咱们就顺水推舟,定下两家的婚事吧。”
“这不合适吧?”烈国公大吃一惊,“那丫头和咱们闺女差不多大,你这……”
“你先听我说完。”赵玉润打断了他。
“我觉得定远侯夫妇似乎不待见那丫头,与其让她在定远侯府里受苦,倒不如让她嫁过来,日后咱们拿她当闺女对待。等过个两年,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到她膝下,认她当娘亲。”
“待到咱们百年之后,她和孩子也能照顾好敦儿。若日后敦儿不在了,也有人给他上香。”
烈国公听到夫人这话,也有些意动:“若今日定远侯府来人,咱们便探探那丫头的口风,若是她不愿,就算了。”
“好。”赵玉润点点头,和夫君达成了一致。
两人神情放松下来,下人却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语气急切:“国公爷,夫人,世子醒了,吵着闹着要妹妹。”
“好端端的,敦儿怎么会又喊着要妹妹呢。”赵玉润眼眶顿时红了。
诞下女儿后,一直是儿子陪伴在侧,兄妹两人感情极好。
原本呆傻不能自理的儿子,有了妹妹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甚至说话都变得有条理了。
去年女儿忽然逝世,儿子再一次崩溃。
她足足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让儿子接受了妹妹不在了的事情。
怎么去了一趟威宁侯府回来,他又把这事给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