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暑气渐盛,官道上驿马奔腾,柳珩的婚礼请柬发出后,麻纸封缄,飞白书迹遒劲,字里行间尽是真挚邀约。
八月十五,范阳迎亲,喜宴将开,这消息如夏风拂过乱世,激起阵阵涟漪。
兖州东郡,曹操营寨
东郡麦田金黄,夏收正忙,曹操新设的营寨外,士卒来往如织。
寨内,地图摊开,标着兖州、冀州、青州的地势。
曹操一袭黑袍,目光如炬,正与荀彧、程昱商议屯田与募兵。袁绍于冀州势盛,青州黄巾余党未尽,兖州根基尚需巩固,他心头如悬重石。
一封书信由亲卫呈上,麻纸轻薄,墨迹清新。曹操展开一看,见是柳珩手书,眉峰微挑,笑道:“柳明渊要成亲了?八月十五,范阳迎亲,邀我共饮喜酒。”他将书信递与荀彧,笑意中带追忆,“想当年广宗相识,他一杆燎原枪,杀得黄巾胆寒。
西园八校尉时,我便知他非池中物,如今定亲甄氏女,果是好眼光。”
荀彧细读书信,颔首道:“柳明渊才武兼备,甄氏女聪慧灵秀,堪称良配。主公,范阳之宴,可要亲往?”
曹操笑声一顿,目光扫过地图,沉吟道:“八月十五,秋粮入仓,袁绍或有异动,兖州不可轻离。
明渊喜事,我自当贺,然军务缠身,怕是难分身。”他踱步至帐前,忽又笑道:“不过,这等喜事,怎能无礼?文若,你看派何人代我前往?”
荀彧略一思忖,拱手道:“公达精于筹划,与柳校尉相识,不如命荀攸携重礼前往,足显主公诚意。”
曹操抚掌称是,唤来亲卫:“速召公达!”片刻,荀攸入帐,青衫儒雅,气度沉稳。
曹操将书信递与他,道:“公达,明渊大婚,我不便亲往,你代我赴范阳,带上陈酿十坛、锦缎二十匹、玉璧一对,务必让明渊知我心意!”
荀攸接过书信,目光扫过,微微一笑:“主公放心,攸定不辱命。柳校尉桃园义士,范阳书院初成,此番婚宴,怕是盛事。”
他顿了顿,又道:“攸愿附上《诗经》一部,自书以贺,聊表敬意。”
曹操点头,眼中闪过感慨:“好!明渊若见此礼,必知我等未忘洛阳旧情。公达,路上小心,代我讨杯喜酒喝!”
荀攸拱手应诺,退下筹备。曹操复又埋首军务,嘴角笑意未散,似在思量范阳喜宴的热闹。
涿郡,刘备营地
涿郡夏日,张飞桃园旁,刘备的营地简朴而肃然。
营外麦浪翻滚,士卒操练声不绝。刘备一袭布衣,立于帐前,与关羽、张飞商议募兵与粮草。黄巾,董卓之事虽平,他势单力薄,志在匡扶汉室,然根基未稳,需得步步谨慎。
一骑快马自远处而来,驿使呈上柳珩书信。刘备展开麻纸,目光扫过,忽朗声笑道:“云长,翼德,四弟要成亲了!八月十五,范阳迎亲,邀我等共赴喜宴!”
关羽闻言,丹凤眼微睁,手中青龙偃月刀轻轻一顿,刀鞘触地,铿然作响。
他接过书信,细读一遍,沉声道:“四弟大喜,我等自当亲往。桃园结义,誓同生死,此番喜事,怎可缺席?”
张飞一把抢过书信,铜铃眼瞪得溜圆,粗声道:“好家伙!老四这小子,定下亲事也不吱声!甄氏女?
哼,定是个俊俏娘子,不然怎配得上俺四弟的!”他拍案而起,震得案上酒葫芦摇晃,“大哥,二哥,八月十五,俺们得去!不喝他个痛快,俺老张不甘心!”
刘备笑斥:“翼德休得胡闹!四弟喜事,怎能只顾喝酒?”他顿了顿,目光柔和,“想当年涿郡结义,四弟寡言重义,枪法无双。
讨黄巾时,他护我周全,如今定亲甄氏女,范阳书院渐成,我心甚慰。此宴,我等必往。”
关羽颔首,抚须道:“范阳路近,近来无大战。我等当备厚礼,以示兄弟之义。”
张飞挠头,嘿嘿笑道:“厚礼?俺送啥好?要不,送匹好马?不不不,还是送一杆好矛!”他忽又瞪眼,“大哥,二哥,你们送啥?”
刘备沉吟道:“四弟志在书院,我拟赠《礼记》一部,亲书以贺。另备布帛十匹、酒脯十坛,聊表心意。”
关羽接口:“我赠青铜鼎一尊,寓意家业稳固。另附刀法心得一卷,四弟武艺虽精,然乱世需防。”
张飞听罢,急道:“那俺送啥?罢了,俺去城里挑把好矛,再弄几坛涿郡老酒,保管老四喜欢!”
刘备笑而摇头,拍他肩头:“翼德,你那心意,四弟自会明白。八月十五,我等同往范阳,定要热闹一番!”
三人对视,笑声朗朗,帐外士卒闻之,皆觉营中多了几分暖意。
桃园之义,经年不改,柳珩喜讯,更添兄弟情深。
冀州邺城,袁绍府
邺城暑气弥漫,袁绍新修的府邸雕梁画栋,庭中水池荷叶田田。
他斜倚胡床,正与田丰、沮授商议并州攻略,意欲北击公孙瓒,扩充势力。
柳珩书信送至,袁绍展开一看,哂笑道:“柳明渊大婚?倒是没料到我这西园旧友,攀上甄氏这门好亲。”
他与柳珩同为西园八校尉,共讨十常侍,颇有交情,然如今志在争霸,范阳婚宴不过小事,难引他亲往。
袁绍沉吟片刻,召来亲随,吩咐道:“明渊喜事,不可薄待。备黄金百两、玉马一尊、锦缎三十匹,遣使送往范阳,书信一封,贺他新婚。”
他提笔写下贺词,语气虽盛,却不失礼数:“柳校尉才武双全,甄氏佳人,珠联璧合,绍虽军务在身,遥祝百年好合。”
田丰闻言,皱眉道:“主公,柳珩曾于虎牢立下汗马功劳,又于范阳办学,颇得士人敬重,亲往或可收揽人心。”
袁绍摆手,傲然道:“乱世争雄,儿女情长何足挂齿?此礼足矣。”他复又埋首地图,思绪已飞向并州。
幽州蓟县,公孙瓒营地
蓟县夏日,公孙瓒营地旌旗猎猎,士卒操练声震四野。近些日子,他与袁绍对峙,北方也不老实,军务繁重,却不改豪迈本色。
柳珩书信送至,公孙瓒拍案叫好:“明渊好胆识!甄氏女若入范阳,我当亲往讨杯酒喝!”他曾赠柳珩照夜玉狮子,与其交好,闻婚讯只觉快意。
公孙瓒命人备礼:“取战马百匹,良弓副,另加皮甲百套,送往范阳!”他大笑,“明渊枪法无双,这礼定合他心意!”亲卫提醒八月或有战事,他摆手道:“战事何妨?明渊喜宴,我必到场!”
范阳书院,柳珩立于清溪旁,检视水田,思量婚宴与商路。怀中白玉兰簪似有余温,若要说天下诸侯能因为一人之事齐聚,也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