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虎牢关西侧的高崖显得格外冷峻,其表面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铁青色。
崖顶的积雪在疾驰而过的铁蹄冲击下纷纷震落,化作无数细密的冰晶,与扬起的尘烟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朦胧的雪雾。
张辽稳稳地勒住战马,停在崖缘处。他身披重甲,头戴狼首铁盔,盔下的双目犹如鹰隼一般锐利,俯瞰着下方的战场。
远处,袁绍的玄底金纹帅旗在中军帐前高高飘扬,随风舞动,显得颇为威风。而在关前的荒原上,十八路诸侯的辎重车队则宛如一群蝼蚁,缓慢而艰难地向前蠕动着。
\"敌人太过性急。\"他轻抚战马鬃毛,指尖掠过鞍旁双刃矛的血槽,\"竟连后崖暗哨都撤去充作前锋。\"冰晶落在他肩甲雕刻的狼头上,狼眼镶嵌的墨玉骤然映出寒芒:\"既如此,我等便化作尖刺利刃——将敌阵冲碎吧!\"
双刃矛猛然高举,崖后八百精骑齐声暴喝,声浪震得松枝积雪簌簌而落。
袁绍中军
荀谌正聚精会神地端详着沙盘,突然间,那沙盘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搅动一般,扬起了大量的沙尘。他惊愕地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在西侧的高崖上。
只见那高崖之上,尘龙腾空而起,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们。这哪里是什么晨雾,分明是铁骑俯冲时激起的死亡风暴!
\"......!\"袁绍的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他手中的思召剑哐当一声坠落在地,剑穗上的明珠在毡毯上弹跳着,仿佛受惊的鸟儿。
他身子踉跄着向前扑去,身体撞到了栏杆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他的玄色战袍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鹰,却在不经意间扫翻了旁边的青铜燎炉。
炉中的炭火如流星般四溅开来,瞬间引燃了案头的檄文。熊熊的火焰舔舐着纸张,将那上面的文字吞噬殆尽。
\"竟从那里发动突袭!?\"袁绍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震惊,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尘龙,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隐藏在背后的敌人。
张辽的先锋部队如同一把锋利的楔子,深深地凿入了敌人的粮道。他手中的双刃矛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所到之处,运粮的民夫们连人带麻袋都被撕裂成了两半,粟米和鲜血像雨点一样洒落在\"袁\"字旌旗上,将其染得猩红。
八百名骑兵分成了三股,如三支利箭一般直插敌军心脏。其中一队负责烧毁霹雳车的牵引索,让这些强大的攻城武器失去作用;另一队则迅速截断了传令兵的咽喉,使得敌军的指挥系统陷入混乱;最后一队则直接冲向中军帐,他们的马蹄不仅踏碎了鹿砦,更踏碎了诸侯联军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士气。
袁绍见状,心急如焚,他的嘶吼声中甚至夹杂着破音:\"我军将领,可有人能应对!?\"然而,他的呼喊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他的将领们此时也正陷入困境。
颜良的赤兔马刚刚调转马头,准备迎战张辽的骑兵,却发现前方被燃烧的粮车堵住了去路,无法前进;文丑的斩马刀虽然劈开了两名西凉骑,但却被第三名骑兵的套马索缠住了刀柄,一时之间难以挣脱。
张辽本人则如鬼魅般掠过战车阵列,矛尖挑起一人,直直甩飞出去。
\"报——!西凉军焚了投石车!\"
\"报——!幽州军的箭楼守备队全军覆没!\"
传令兵的哀嚎声中,袁绍突然瞥见东南角腾起熟悉的玄色旌旗——公孙瓒拨给柳珩的精骑二百正撕开烟尘奔来。
柳珩的燎原枪尖挑飞三名西凉骑,与张辽对峙。
————
虎牢关西侧高崖的碎石在铁蹄下迸溅,张辽的八百精骑如黑龙俯冲而下,双刃矛撕开晨雾的刹那,柳珩的燎原枪已横拦在中军帐前。
枪尖与矛刃以惊人的速度相互摩擦,瞬间迸发出无数火星,仿佛一场火星雨倾洒而下,照亮了两人冷峻坚硬的面甲。
“又见面了啊,之前没有追击我,真是多谢了。”柳珩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的乌云踏雪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然后重重地踏在已经破碎不堪的运粮车残辕上,将其彻底踩成了一堆木屑。
“不过,阁下虽然武艺高强,但若是胆敢阻拦我的去路,那我们就只能在这战场上兵戈相见了!”柳珩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张辽的狼首铁盔微微向后仰起,露出了他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只见他手中的双刃矛突然分作了两段短戟。他左手的短戟迅速横起,准确地架住了柳珩燎原枪的凌厉突刺,而右手的短戟则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直直地朝着柳珩的咽喉刺去,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哼,且看看究竟是谁拦住了谁!”张辽的声音低沉而,仿佛与他手中的短戟一致,充满致命威胁。
燎原枪陡然回撤,枪杆弯成惊弓弧度又猛然弹直,正是\"惊鸿式\"。张辽左手戟被震得偏移三寸,右手戟已划上柳珩肩甲,在玄铁上犁出半尺火花。
柳珩顺势侧身,乌云踏雪嘶鸣着人立而起,又是一记力大势沉的下砸。
\"好枪法!\"张辽双戟交叉架住再度袭来的枪尖,臂甲在巨力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可惜力道差了些!\"
燃烧的粮车在二人周围炸开火团,热浪扭曲了厮杀的剪影。柳珩突然变招,枪势化作绵密细雨——正是自创的\"千丝缠\"。
枪影如蛛网罩向张辽周身要害,逼得他双戟舞成银轮,却仍被枪尖挑破左臂护腕,一道血痕悄然渗入铁甲缝隙。
\"将军!东南角有伏兵!\"西凉斥候的嘶吼穿透战场。
张辽余光瞥见公孙瓒麾下的白马精骑正包抄而来,戟刃猛然劈开燎原枪的纠缠:\"今日且记下这一枪!\"他吹响骨哨,八百骑如潮水般退走,马蹄在焦土上踏出蜿蜒血痕。
柳珩并未追击,燎原枪尖挑起张辽遗落的半截戟刃。
晨光中,那刃口映出关墙上新换的\"吕\"字大旗——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