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别无选择。”
噗嗤——！
匕首狠狠刺入血肉，艾千刃的身体猛地一颤，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她低头，看着刀尖从自己胸口穿出，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咳……咳……”
她咳出一大口血，手指死死抠住地面，指甲崩裂，指缝里全是血泥。
黑狐的笑声在仓库里回荡：
“哈哈！艾少主，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没人可以忤逆我！”
千面佛站在一旁，手里捻着佛珠，脸上挂着虚伪的慈悲：
“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都是因果。”
艾千刃死死盯着蝶舞，眼里全是不可置信的绝望。
“蝶……舞……”
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为什么……”
蝶舞拔出匕首，血珠顺着刀刃滑落。
她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擦拭一件一件艺术品。
黑狐满意地点头：
“很好，蝶舞。你做得很好。”
千面佛也虚伪地合掌：
“善哉善哉。”
蝶舞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向黑狐，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但很快又被冷漠覆盖。
黑狐伸手想拍她的肩膀，却被她侧身避开。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蝶舞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黑狐愣了一下，随即阴森地笑了：
“嘿嘿……当然是回到林天身边，继续你的任务。”
黑暗里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
黑狐的影子笼罩下来，他弯腰捡起半截菜刀，用刀尖挑起艾千刃下巴：
\"林天的人，就这点本事？\"
黑狐蹲下来欣赏艾千刃涣散的瞳孔：
\"告诉你个秘密——\"
他凑到耳边轻声道，
\"你的行程，可是蝶舞亲手写的呢。\"
艾千刃倒在血泊里，视线开始模糊。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空的！
“呵……呵……”
她惨笑，嘴角溢出血沫，
“原来……都是骗局……”
她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雨水砸在她的脸上，和血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落。
“姐夫……”
她嘶哑地喊出声，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小爷……这次……真玩完了……”
她的声音在雨夜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了废墟之上。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了黑狐的面前，挡住了他。
另一道身影，则快速地来到了艾千刃的身边，扶起了她。
“表妹，你也不行啊。”
一道戏谑的嗓音突然刺破死寂。
艾千刃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江流萤！
他站在她面前，怀里抱着一把断刀，刀刃在闪电照耀下泛着森冷寒光。
他的眼神像是一匹嗜血的狼，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我……大意了。”
艾千刃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
江流萤嗤笑一声：
“是吗？”
他的断刀微微抬起，刀尖直指黑狐，眼神里的战意几乎要溢出来。
黑狐的银质面具下，第一次浮现出惊愕。
“林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黑色风衣在风中翻飞，皮鞋踩碎地上的玻璃渣，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林天单手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火光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
“黑狐大人，你太自负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弄。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林天冷笑，目光扫过蝶舞，又落回黑狐身上，
“这场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吊出我们身边的那个人。而你——只是个意外。”
黑狐的脸色瞬间铁青，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林天！你无耻！”
林天没理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艾千刃的脸：
“千刃，没事吧？”
艾千刃摇头，目光却死死盯着蝶舞，声音颤抖：
“姐夫……小盒里什么都没有……我以为……这次真要玩完了……”
林天轻笑，从盒子底部掏出一个微型定位器，在指尖转了一圈：
“小盒是定位器，我俩一直在你后面。”
黑狐猛地后退一步，面具下的表情彻底扭曲。
“你算计我？！”
林天站起身，眼神骤然冷厉：
“江流萤，护好她。”
江流萤咧嘴一笑，断刀横在胸前，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千面佛的佛珠突然停止转动，他阴恻恻地笑了：“林施主，好手段。”
林天没看他，只是盯着黑狐，缓缓开口：
“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黑狐的面具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艾千刃的指尖微微发颤，她盯着蝶舞——那个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女人，此刻却陌生得可怕。
约的光晕在暴雨中扭曲，映在蝶舞那张精致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血色薄纱。
林天缓缓起身，西装袖口沾着未干的血迹，他随手掸了掸，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整理晚宴礼服。
他没看黑狐，只是侧头对江流萤低声道：
“护好她。”
江流萤没说话，只是单手扶住艾千刃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上。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四周每一个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
黑狐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指节捏得发白。
他盯着林天，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林天……你他妈早就设好了局？”
蝶舞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尾音却微微发颤：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林天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没错。”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刺向蝶舞：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赵婉儿，你绝不可能是真心投投靠我的。”
“赵婉儿？”
蝶舞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子弹击中。
黑狐和千面佛的脸色瞬间铁青，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
艾千刃躺在地上，瞳孔骤然收缩——蝶舞，是卧底？
赵婉儿——或者说，曾经的蝶舞——站在原地，像是被钉死在了原地。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