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第二呢?
如果是第二名的话,就能和阿钦的名次挨着了。
二人这种不同的反应让周围人看的哭笑不得,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顾昀尤其无语,若是他能有顾钦小胖子一半的成绩,老太爷只怕都要高兴坏了。
……
贡院附近的一家酒楼之中,某张桌子边坐着的人皆闭口不言,有的低着头,有的则看向别处。
只有柳攀胜铁青着脸,说不出任何话。
柳攀胜的脸就像被人“啪啪”的打了两下,脸上火辣辣的。
又看向桌子上坐着的其他人,有人低头不语,有人好似被外面什么事吸引,看向别处,虽然朝着他这边看。
但柳攀胜知道他们都在笑话自己。
柳攀胜觉得自己此刻丢脸至极,因为在得知他的府试成绩的前一秒,他还在高谈阔论,周围人无一不在恭维讨好他。
柳攀胜咬牙,脊背僵直,餐桌下的双拳紧握,青筋跳动。
为什么?
在得知了自己只得了个府试第四名的成绩,柳攀胜只觉得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自己之前发出的的壮言豪语,就像是冷箭一样刺向自己的身体。
柳攀胜再狂妄,也没办法说是顾钦这个九岁的镇江县案首抢了他的府试案首之位。
因为他在上面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自小就小有名气的祥林县案首,齐鸣闫。
柳潘胜之前从别人那里得到过齐鸣闫县试的答卷内容以及其他策论文章。
自以为那齐鸣闫比不上自己。
可如今的结果在告诉柳攀胜,是他自己错估了对手的水平。
齐鸣闫这倒还罢了,柳攀胜视他为府试最大的对手,可是那个名为施禹的人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齐鸣闫和顾钦都是县案首,输给齐鸣闫也不丢脸,而顾钦则是在府试的前两场皆场场第一。柳攀胜也隐约有了心理准备。
可他从未想过会跌出前三。
第三名的那个施禹究竟是谁?
此前从未听说过!
输给一个默默无闻,毫无名声的人,柳攀胜不甘心。
说白了,柳攀胜就是好面子,喜欢出风头。
若以柳攀胜的实力来看,他的学识只在顾钦之下,可事实上,他可以说是被那些恭维讨好之人给坑了。
也怪他自己没有自制力,沉浸于众人的包围讨好,出尽风头。
府试前日日出去,接受别人的邀请,顿顿饮酒作乐,这样的状态怎么可能不影响到他府试的成绩。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攀胜只得了个第四名的消息,逐渐传开,外边逐渐喧闹起来。
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在府试前,柳攀胜的呼声最高。
因而大多数人都认为柳攀胜会得府案首,很多人在他身上压了大把的银子。
今日这希望破灭,银子也没有了,这能怪谁?
一些被打击得狠了的人,冲昏了头脑。
得知柳潘胜在此处,可不得要上来找他的麻烦。
“柳攀胜,你还我银子!”
这人理直气壮,不去找庄家麻烦,却让柳攀胜赔银子。
“柳攀胜,为什么你没有得案首,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得说府案首非你莫属吗?”
这人则轻信了流言,以及柳攀胜的自信发言。
“都怪你,柳攀胜,我的银子全都没了。”
又是一声几近崩溃的哭嚎。
“柳潘胜那个小人是不是收了庄家的银子,故意搞砸来坑我们的银子”
这人把事情都往阴暗面怀疑,但这怀疑根本站不住脚。
府案首,柳攀胜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因为钱而让出来?而且柳家根本不缺钱。
“柳潘胜,你为什么不出来说清楚?”
开始,酒楼中的人只能拦着,不让他们闯进来,但是围着酒楼的人越来越多。
掌柜的也怕他们失去理智,冲进来砸东西打人,赶忙指使小二们关上大门,在推些凳子,桌子抵住大门,确保他们推不开,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倒霉!”
酒楼掌柜失望得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今天趁着放榜,酒楼能够大赚一笔,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柳攀胜虽然没能得府案首,但却位列第四。
掌柜的虽然心里暗自嘀咕对方,也不好得罪,只能怪罪于自己倒霉了。
楼下的人一个个地都在喊着柳攀胜的名字,要他给个交代。
事实上,这关柳攀胜什么事?
又不是柳潘胜指使他们压银子的。
柳潘胜周围坐着的狐朋狗友们本来就如坐针毡。
见状,知道柳潘胜算是犯了众怒,他们只是酒肉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哪里会跟他共患难呢?
接连跟柳攀胜告辞离席,免得没沾上他的光,反而被连累惹上麻烦。
虽然酒楼大门被关闭了,但他们也不肯再跟柳攀胜坐在一起,便下楼随意找了个地方一起坐下。
这群狐朋狗友坐在一起悄悄嘀咕,时不时看向楼上,柳潘胜所处的方向,一脸鄙夷讽刺。
用脚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柳攀胜。
前一秒还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好友,下一秒便疏远对方,甚至背后说对方坏话。
柳潘胜独自一人在这里喝着闷酒,更显凄凉。
这回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狐朋狗友;
什么叫树倒猢狲散;
什么叫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了;
……
那边那群赌输了的人都在找柳攀胜麻烦,却没人敢来庄家这里。
因为,敢坐庄家的人身处黑暗地带,不仅有众多凶恶的打手,背后更是有靠山。
那些人根本就是欺软怕硬,且从众。
不敢来找庄家麻烦,却去找柳攀胜这个读书人。
因为他知道读书人都是好面子的,不会对他们动手,而坏了名声。
庄家这里简直都要笑疯了,乐坏了。
虽然柳潘胜赔率很低,但架不住大部分人都压了柳攀胜为案首。
即便是去掉其他人的,包括那个押了顾钦两千两的,这些都要去掉。
可剩下的也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庄家心情颇好,笑眯眯的亲自给那些赌赢了的人送银子。
又一心二用,想着把这些银子大头交给他背后的老板,再用些银子打点一下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