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早就知道银行会出事?那另一边你打得过那女子吗?”
昭星弈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闭眼说道:“那女子没有动全力,我也没必要动真格。”
慕曦媃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地形都被你们打得变样了,叫没动全力?”
她顿了顿,语气放软,“不管了,你打斗中从女子身上知道了什么?”
昭星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语气淡然道:“很想解除你的疑惑,但现在已经是吃饭时间,我不会回答。”
说着便要抬脚离开。
什么?
“等等。”慕曦媃叫住了昭星弈。
语气像是小孩子般的威胁。
“你得把打斗时说的什么机关人,什么自然修为讲清楚,不然别想离开。”
昭星弈回头看了看慕曦媃,又看了看凌疏妡,微微颔首,
“再见。”
说罢,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
好气人啊……
凌疏妡的指尖轻轻勾住慕曦媃的衣角,苍白的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再不吃......我的理智就要被饥饿啃噬干净了。”
慕曦媃被拽得踉跄半步,看着少女瞳孔的微微红光。
想起上次对方失控时自己被利爪划开的锁骨。
声音放软:“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
凌疏妡突然扑上来,冰凉鼻尖紧贴着她跳动的颈动脉,小牙擦到皮肤,
“劝你快点。”
“等一下!”
慕曦媃无奈地将人从身上扒下来,戳了戳她泛着青白的脸颊。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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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银垢与女子汇合。
“没到手,昭星弈留了个分身在银行。”
“……”
女子闻言甚至未转头,脚尖点地便化作幽影冲天而起。
银垢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喉结动了动终究只吐出半句:“又变成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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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曦媃支着下巴,目光落在窗外被阳光染成琥珀色的云层上,指尖无意识叩着餐桌。
“不妨我们猜猜那女子有什么秘密。”
话音刚落,瓷勺与骨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便戛然而止。
凌洛汐垂眸专注地用竹筷夹菜,似乎没听到慕曦媃的声音。
看着少女吃饭专心致志的模样,慕曦媃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
“目前来看,我们已经把能解决的事做完了。”
慕曦媃用银匙搅着碗里微凉的甜汤,观察着凌疏妡的反应。
“接下来干嘛?”
凌疏妡握着筷子看着慕曦媃,平日总感觉是蒙着薄雾的眸子突然亮起来。
“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嗯?什么意思。”
“我来陆地本就是旅游,现在我去过「灵岫」「天穹」「星渚」还想去其他地方。”
“懂了,环游世界嘛。”
沾一点小孩子心性。
而且,凌疏妡这是对她敞开心扉了吗?
不对……
听到凌疏妡提起天穹,慕曦媃的记忆像是被敲击一下。
说起来,她们不是请假来的吗?
去灵雾山宗问事+遭遇女子袭击昏迷+寻找凌疏妡+银行事件。
快一个月了吧。
难不成直接请到交换生结束。
Σ(?д?|||)??
“咳咳,那个……”慕曦媃刚想提醒凌疏妡,就被打断。
“我还有点好奇九妖的其他人物。”
凌疏妡也是难得对这种事感兴趣。
“我们是不是忘了……”
慕曦媃试图插话,却只换来对方飞快的一瞥。
“三百年前的真相也想了解,不过羽汐姐不允许我知道,还是算了。”
好孩子……
“我们是不是……”
依旧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少女猛地抓住慕曦媃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感受到对方满心的执拗。
“说起来,其实我也对我身世挺好奇的,”她眼尾泛起偏执的红,像是被禁锢许久终于找到突破口。
还是第一次见凌疏妡这表情。
“最初羽汐姐总拿'时候未到'搪塞我,可自从你说过,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所以现在我就敢去探寻了。”
凌疏妡的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
能感觉到她很激动。
“从这点上看,我可以不听羽汐姐的。”
完全没听我说话呢……
慕曦媃一时不知怎么面对凌疏妡。
记忆里闪过凌疏妡无数次托腮聆听的画面,此刻才惊觉那些看似专注的神情,不过是少女单方面的自我解读。
等等。
我什么时候说过?
别扯上我啊,到时候琼羽汐直接找我问罪怎么办。
这难道是……叛逆期?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导火索。
慕曦媃还抱有侥幸心理,喉结无声滚动半响,艰涩开口:“那你跟我说干嘛……”
因为自己原本只是在考虑接下来干嘛,哪料到凌疏妡一下子把像是积攒已久的想法全说出来了。
“因为我想跟着你。”
“……”(???)
死寂的沉默中,餐馆的钟声变得震耳欲聋,她听见自己漏拍的心跳声,一下,两下,直到喉咙发紧才惊觉自己已经十秒未曾呼吸。
随后慕曦媃的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直直望着眼前少女苍白却认真的脸庞,看着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映出自己发怔的模样。
凌疏妡疑惑地歪头,“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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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玖黎倚在奶茶店的皮质沙发上,吸管搅动着杯底的珍珠发出咕嘟声响。
“话说你就这么放纵慕曦媃和凌疏妡这么发展下去?”
让慕曦媃学会态度强硬,间接让凌疏妡学会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事,如何拒绝对方。
因为凌疏妡对他人的要求几乎不懂拒绝,要么只是机械般的听从琼羽汐的叮嘱。
那么自己就像一张任由涂抹的白纸。
长久以往,难免在人际交往中吃亏。
而慕曦媃本就通透,即便被赋予“施压者”的角色,也不会真的咄咄逼人。
当凌疏妡流露出抗拒,她自会停下追问,点到即止。
这种进退有度的逼迫,实则是为凌疏妡创造一个安全的试错空间,让她在不受伤的前提下,逐渐建立起自己的边界感。
这样的安排让旁观者桃夭玖黎都不禁咋舌。
琼羽汐:“妡儿交了一个患难与共的朋友,怎么了吗?”
桃夭玖黎不自觉的看了一下别处,又瞟了回来。
“看出来你为了凌疏妡能在陆地上有朋友操碎了心,”
狐狸耳动了动,桃夭玖黎突然倾身凑近,眼尾朱砂痣随着动作轻颤。
“但是...凌疏妡那么单纯,你不怕慕曦媃把她带偏?”
“怕什么?我看慕曦媃挺有耐心的,或许能让妡儿学会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
“不是啊,万一给她心性都变了怎么办。”
“那也是从内向变外向。”
“……”
“没事,我能看出她有分寸。”
“……”
桃夭玖黎握着奶茶瓶的手不由得用力几分。
“凌疏妡有没有跟你讲慕曦媃问她事情时是通过什么手段体现出她态度强硬的?”
“这个嘛……没有。”
“……”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