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为首的韩沙神色极为兴奋,回到炎黄城虽然过的悠闲安逸,但做了十几年骑兵的这伙人,许久未曾这般风驰电掣的宣泄过,早就浑身难受。
九人结成小战阵,一个冲刺就让紧闭的镇府司大门轰然碎裂。
本就不结实,别看抹着烘漆,镶着铆钉,也只是用来挡寻常百姓罢了,岂能如同城池大门,能拒挡冲锋之势。
“来人啊,有贼人造反,闯镇府司劫狱啦!”有士卒连滚带爬的跑进去大喝。
“劫狱?”堂中,本就一脸恼意的官吏心头狠狠一颤,自己这似乎没关押什么匪人首脑,也没有大官亲眷,有什么人值得光天化日来抢。
“不对,莫非这西玄的奸细,还有诸多同党。”官吏不惊反喜,当即高喝:“速速来人,将贼人全部拿下,为首的务必留下活口........”
“保险点,你速发讯号狼烟,让南城守军驰援,顺便将这条街围了,送上门来的功劳,一个都不准逃。”
镇府司匆忙应对的数十人,岂是浴血战场的骑兵的对手,顷刻就被冲的乱作一团。
“拿下他!”韩沙无需旁人指点,一眼看见躲在大堂门后的那位官吏,他不想同袍门闹出人命,只要控制住管事的,那些士卒自会停手。
三名骑兵撞开拦路之人,自马背上跃出,两息不到便以枪尖指在了那官吏咽喉。
“叫他们住手。”
“都停手,停手!”官吏吓得腿脚打颤,他怎么也料不到,这些贼人竟然个个都是高手,带着修为之力,最不济的也是聚灵中期的实力。
军中斥候骑兵,皆是精锐。
士卒们停手了,却不敢轻易丢下武器,靠拢在一起,退向一侧,领头之人还不忘威胁:“你们这是造反的死罪,我劝你们还是及时收手,或许可以不牵连九族,军队马上就到,你们就算杀了大人也走不掉。”
没人理会他,洛星痕只是策马跟进,走到那官吏跟前才翻身下去,冷冷问道:“你们一个时辰前抓来的人在何处,马上带来见我。”
官吏眼珠子乱转,自然知晓对方说的是谁。
从王府侍卫回去报讯,再到他们赶来此处,正好将近花费了一个时辰,也怪炎黄城着实太大,足足容纳七八千万人的规模。
“那人是奸细,自然是在刑房里审问。”
“我说了,立刻带来!”洛星痕重复了一遍,并不理会其他。
“大人,不好了!”
就在这时,有狱卒从镇府司后方匆匆跑来,险些摔倒,站稳之后,看着眼前一幕,当即傻了。
“这是.......”他看向被制住的大人,一时脑子短路。
“发生了何事?”洛星痕看向那狱卒,心中隐隐不安。
“刑房出事了。”那人木讷的回应了一声,也渐渐明白,此刻此间,似乎是这位少年说了算。
“出了什么事!如实说来,否则死。”洛星痕强迫心境平和,只是眼神如刀,逼得那人不敢不大。
那狱卒吓了一激灵,看向大人,发现其不断眨眼,似乎是想让自己先糊弄下。
“说!”洛星痕锵的挥出一把长刀,力道之沉,压的那狱卒肩头一沉半跪了下去。
被吓破了胆,那人忙颤声道:“那.......那妇人已经招了,岂料.......岂料我们让那西玄强者画押之时,他竟自爆真元,毁掉了手指,随后断了心脉.......已经.......已经死了。”
洛星痕脑中猛然一痛,握着的长刀都险些掉落。
“一个人都不准离开!”洛星痕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安慰自己,颤声道:“带我去刑房。”
他押着狱卒,朝刑房走去,身后,是韩沙等人满脸杀气,以长枪战阵,将那人士卒抵了在墙边。
镇府司的刑房,摆满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刑具,开膛破肚的道具,都是从小到大,整套整套的挂在墙壁上,闪烁着森冷锋芒。
墙角烧着滚烫的火炭和热油,也掺杂着皮肉灼熟的味道。
今日在这里遭受待遇的人不多,只有一个木桩,捆缚着一名上身赤裸的男子,地上还躺着一名蜷缩呻吟的妇人。
洛星痕走进来的第一眼,心跳都漏了一拍。
木桩上,浑身血淋淋的王兴,依然没了气息。
脚掌心、手掌心,不知多长的钢钉,只露了丝毫在外,胸前也被烫去大块血肉,十根手指头全部炸裂,根本不可能在任何纸张上,印下完整的押印。
洛星痕喉间一阵莫名翻涌,被压下。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裹在了王兴身上。
“婶婶,能告诉我,这儿发生了什么吗。”他随后扶起地上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明面上没有什么伤势,但腹部内骨都裂了好几根,根本直不起身。
“我招,我什么都听给你们,别压.......”妇人还未回过神,吓得手臂乱挡,显然那骨裂伤是狱卒用重物生生压出来的,皮肤上根本看不出来。
“是啊,您还记得吗!”洛星痕祭出灵力滋养其血肉缓解疼痛。
妇人这才小心翼翼,拨开被汗渍黏成束,垂在眼前的头发:“小客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回家,发现多了一两银子,我知道是你所为,小客人你真实太善良了。”
“您才是善良的人!”洛星痕没有说出口,此情此景,妇人最先惦记的,竟然是那一两银子的恩情。
“我带您出去再说。”洛星痕将王兴解下,背在了身上,再扶住妇人,那狱卒见此,竟忽然从背后持一把刑具短刀直刺他腰身。
“哼!”洛星痕本就没打算饶过对方,既然这般心急,也不介意提前解决。
只是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打出一拳气浪,就让那狱卒倒飞出去,闷哼着难以起身。
“啊!饶命.......我也只是公事公办.......我是炎黄城人士,我还有妻儿要养活。”他顾不得伤势,开始胡乱求饶。
洛星痕并未言语应答,抬脚将地上的短刀射了出去,正中那人心窝。
“别回头,走出去!”他对妇人言道,不想其再看到血腥场景。
瞧见了那狱卒断气前,满眼对生的不舍,洛星痕毫无波澜。
有些人,天生凶悍,恶性入骨,将这份折磨人的差事,当做理所当然的活计。
实则是用别人的鲜血赚取金银,换以鱼肉,养活自家人,他的家人,当真能活的心安理得吗?
若都是秉公执法,以正常手段对付凶犯,洛星痕不会迁怒,可王兴与眼前妇人,都是无辜的,便不难想,为了利益、业绩,往日里造就过多少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