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无赦的破军刃从我的包包中拿出来,陈无赦背在后背上。
“我怎么觉得罔君给我这把破军刃更重一些?”陈无赦瘪着嘴说。
我好笑的看着他,“那要不我给你背?”
“可以吗?”陈无赦腆着脸问。
在我的脚刚抬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跑出了三米远,站在小道上朝我竖起中指,“哈哈!我早就猜到你不讲武德!”
我看着他笑笑,也跟着走了上去。
刘福旺说得没错,这条小路确实只有一米宽,其实有些地方,连一米宽都不到,只有五十分,有些地方是从山林中穿梭,有些地方又是悬崖峭壁。
我和陈无赦沿着这条小路一直闷头往上走,其中的艰辛不必多说,天色渐渐变黑,我和陈无赦都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于是在小路经过一片山林时停了下来,勉强的找到一棵大树的位置比较平坦,打算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
两个人爬了一整天,都已经精疲力竭,谁也不想去找柴生火,陈无赦索性劈了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下来,我祭出安魂剑,用幽冥之火点燃。
幽冥之火的蓝色焰火在眼前跳跃,我和陈无赦面对面坐着,越看这火光,越觉得瘆得慌。
“哥,要不还是灭了吧,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连个鬼影都没有,咱们俩对着这幽冥之火,跟两个鬼似的。”
我也觉得心里别扭得很,赶紧把幽冥之火收回,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噗!”陈无赦点燃打火机,把破军刃朝我扔过来,“还是用点正常的吧。”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自己的剑,你怎么不用?”
陈无赦耍无赖,“你不也能用破军刃吗?我累死了没力气让它发火了。”
我无奈的摇头,正准备催动破军刃的时候,微风中传来一丝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我心中顿时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但是表面上还是压住了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破军刃并不适合我,在我手中发挥不出最大的效用,但是生个火还是勉强够了的,我将枯树点燃,随后又把破军刃递给陈无赦,正常的火光下,陈无赦明显的松了口气。
但我全身的细胞都极度的活跃,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捕捉着外界的气息,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伴随微风,时远时近。
陈无赦从口袋里拿出干粮和水,一边烤一边看我,很显然,他也发现了我们身边有人这件事。
我朝他递了个眼神,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一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我身后仿佛有一道目光,想要将我穿透。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吃过东西后,那呼吸声就听不到了,但是我和陈无赦全神戒备,根本就没有听到脚步声,这让我的心中无比疑惑。
如果是人,怎么会没有脚步声?
如果是鬼,又怎么会呼吸?
陈无赦朝我递了个眼神,随后走到我身边,我们背靠背闭目养神。
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谁都没睡着,只有燃烧的火光时不时的发出一声炸开的声音。
奇怪的是,再也没有听到呼吸声,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依旧如影随形,陈无赦的后背全是冷汗,靠着我一动不动。
直到天边亮起第一丝曙光,他才假装醒来,伸着懒腰打哈欠。
我们灭掉火光,背上行李继续往前田家村进发。
这一路我们走得小心翼翼,被监视的感觉一直存在,我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可能会迷路,或者鬼打墙,但是当一座农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愣了片刻。
不知不觉走了一天,抬起头已经是夕阳西下,我们站在一片小小的村庄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顺利就到了?”陈无赦站在我身边,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个田家村觉得奇怪。
傍晚时分,本应该是做完农活回家的时候,可是村里只见炊烟袅袅,路上却没有一个人影。
除此之外,村庄没有一点诡异之处。
没有感受到邪气怨气,没有黑雾笼罩,炊烟袅袅中,甚至还传来饭菜的香气。
陈无赦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哥,要进去吗?”
“走。”我点点头,走进村庄。
沿着小路向上走,整个村庄并不大,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头,就是普通农村的模样,但看得出这里确实很穷,看不到一间砖瓦房,几乎都是土坯房,只有一层两层,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灯火在窗户上印照出人影,但奇怪的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平常农村里的鸡叫狗叫声,甚至连小孩子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我和陈无赦仿佛走进了一个默片电影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空气中又真切的飘着各种各样的饭菜香味,勾引着我和陈无赦的馋虫。
“你们是什么人!”一声厉喝突然传来,我和陈无赦都被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户人家的二楼,一个全身裹满黑色布料的男人站在窗口看着我们。
“我们是刘福旺请来的人。”我开口回答。
“福旺人呢?”那人又问。
“他身份证弄丢了,坐不了飞机高铁,又怕你们出事,所以让我们先过来。”
那人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我说的话是否可信。
暗中出现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我面色冷静的拍了拍陈无赦。
陈无赦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符纸,两指夹住,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符纸化为三个发着光的小人,在空中飘荡。
他抱起手,扬声道:“天快黑了,我照个亮。”
周围隐隐传来吸气声,就连站在楼上的那个男人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话说,你们身上的脓疮长到脸上了吧?让我猜猜,你们又死了几个?”我高声问道。
双方对峙,最怕的就是气弱,一方气弱则另一方气强,我和陈无赦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气势丝毫不输,那些暗中窥探我们的人,隐隐有些动摇了。
天色渐渐暗沉,陈无赦的发光小人在夜色朦胧间,越发的明亮。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安魂铃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
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阵腥风。
不好!我心里一紧,看着站在二楼那个男人火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立刻明白过来,刘福旺说的话,恐怕也不全是假的。
这个田家村,真的遇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本能的感觉到危险逼近,陈无赦毫不犹豫的拔出破军刃,红色光芒亮起时,一道黑影急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