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指腹上的腥味混合着夜风钻进鼻子里。
储物戒指里的幽蓝魔晶还滚烫着,就像一块烧红的炭火,隔着两层储物袋都能把皮肤灼得生疼——这东西,正道那群伪君子怕是做梦都想抢。
“那小子动了。”血杀罗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我顺着她的目光瞥去,果然看见冷轩握着那柄绣着云纹的长剑,脚尖在地上碾出了半道浅痕。
这小子刚才还装模作样地凑过来要“借”魔晶,现在倒学得乖巧了,先让玄雷子在后面压阵。
我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刚才和影魔拼了那三招,虽然把他炸得魂飞魄散,但我体内的魔气也翻江倒海。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响了两声,【检测到宿主状态:魔气侵蚀度23%,建议及时使用回元丹压制】——去他妈的建议,老子现在要做的是让正道这群鼠辈血溅五步。
“罗刹,等会儿你带老猿去缠住玄雷子。”我摸出两枚淬了魔毒的飞针,反手别在袖口,“那老东西最会藏拙,雷法阴得很。”血杀罗刹勾了勾嘴角,镰刀在掌心转了个花,血色流光擦过我的鼻尖:“你倒是会挑活儿,自己去揍那个嘴贱的小崽子?”
话音未落,冷轩的剑已经到了眼前。
他这招“流云破月”我在万剑阁的剑谱上见过,表面上是直刺咽喉,实际上剑尖在离我三寸的时候会往左偏半分,专挑锁骨下的死穴——好一个自视甚高的东西,当我是刚筑基的菜鸟?
我不退反进,左脚猛地踹起脚边的碎石。
那石头裹着魔气“咔”地一声撞在剑刃上,冷轩吃痛松开手,长剑“当啷”一声坠地。
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我会用这么“粗鄙”的法子破招。
趁他发愣,我欺身而上,右手成爪扣住他的后颈,直接往旁边的歪脖子树上撞。
“咔嚓!”树干裂了一道缝,冷轩的额头顿时肿起了一个青包。
他捂着头倒在地上,嘴里还嘴硬:“你……你敢伤我!我师父是万剑阁大长老!”
“大长老算个屁。”我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该庆幸你师父没来,不然我连他一起揍。”余光瞥见玄雷子的雷球已经在掌心凝聚,紫色电弧“滋滋”地跳着,我低喝一声:“罗刹!”
血杀罗刹的镰刀划出半轮血月,正撞在玄雷子的雷球上。
两种能量相撞炸起气浪,周围的碎石被掀得乱飞。
噬天狂猿趁机扑过去,粗壮的手臂抡圆了砸向玄雷子。
那老东西慌忙掐诀结阵,却见狂猿的拳头穿透了他的防御光罩——我早就让罗刹在镰刀上涂了破阵魔毒,这老匹夫的雷法再强,护不住阵眼也是白搭。
“血魔迷障术,开!”我咬破指尖,鲜血滴在地上,系统的兑换提示音刚落,四周就腾起了血雾。
冷轩在雾里瞎喊:“师父!我在这儿!”玄雷子的雷法乱劈,倒把自己的道袍烧了个洞。
我摸着黑绕到冷轩背后,抄起他那柄剑往地上一插——剑鞘里的备用短刃“唰”地弹出来,正扎在他脚边。
“啊!我的脚!”冷轩疼得在地上打滚,血雾里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这雾有问题!我看不见!”
“看得见才怪。”我舔了舔嘴角,血雾里的魔气顺着鼻腔往肺里钻,系统提示侵蚀度涨到了28%,但老子乐意——让正道的天才弟子在自己的血雾里吃土,这比杀十个影魔都痛快。
血影魔功运转到第三层,我在雾里化成了一道红影。
玄雷子还在和狂猿硬拼,雷法劈得他额头青筋直跳,却连狂猿的皮毛都没蹭破。
罗刹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老东西,把储物袋交出来。”玄雷子哆哆嗦嗦地解下袋子,目光却往我这边飘——看来还想等雾散了反咬一口。
“不用等了。”我从雾里现出身来,手里捏着冷轩的储物戒指,“你那点小心思,当我天机目是摆设?”
话音刚落,血雾“唰”地散了。
冷轩瘫在地上,左脚插着自己的短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玄雷子的道袍破成了布条,脖子上还留着镰刀的血痕。
我把冷轩的储物戒指往空中一抛又接住,里面的养魂丹、下品灵石丁零当啷响成一片:“就这?万剑阁的天才弟子,穷得连颗中品聚气丹都没有?”
冷轩脸涨得通红,突然吐了口血——原来刚才撞树的时候我暗运了三分魔气,这会儿正顺着他的经脉往上窜。
他瞪着我,眼神从狠戾变成了惊恐:“你……你下了毒?”
“毒?”我嗤笑一声,“老子这是帮你洗髓。”转头看向玄雷子,他正把最后一枚玉瓶塞进罗刹手里,浑身筛糠似的抖,“长老,您不是要收我为徒吗?怎么不说话了?”
玄雷子的脸白得像张纸,他之前在万剑阁山门前说要“教化”我这个魔修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现在倒成了缩头乌龟。
我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记住了,下次抢东西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就在这时,山谷里的风突然停了。
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种被远古凶兽盯上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血杀罗刹的镰刀“嗡”地轻鸣,噬天狂猿对着谷口方向发出低吼。
我抬头看向血月,原本暗红的月光突然变得粘稠,像被谁泼了盆黑墨。
“走。”我拽起罗刹的手腕就往谷外跑,储物戒指里的幽蓝魔晶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刚才那股气息,比影魔强了十倍不止。
系统在识海里疯狂提示:【检测到SS级危险能量波动!
建议立即撤离!】
“谁?”罗刹回头看了一眼,山谷深处的雾里,好像有团黑影在蠕动,“是域外来的?”
“不知道。”我咬碎最后一枚回元丹,魔气在体内翻涌得更厉害了,“但老子知道……”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冲罗刹咧嘴一笑,“这戏,才刚唱到高潮。”
谷口的风卷着血腥味灌进来,我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像枯树皮摩擦岩石,又像无数恶鬼在耳边低语。
那声音混合着血月的光,在我识海里炸成一片刺目的黑——
“有意思。”
(远处,血月被乌云遮住大半,山谷深处的黑影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的魔气比夜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