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村的晨雾还未散尽,石板路上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逸飞裹着被井水浸透的外衣,肩头还沾着洞穴里的苔藓,身后跟着同样神色凝重的宇轩和子豪。他们的出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早起的村民望着这三个行色匆匆的少年,窃窃私语中带着不安——自从上次月圆夜后,古井的传说愈发诡异,而他们的归来,仿佛预示着更大的波澜即将掀起。
先从族谱查起!”宇轩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将一摞泛黄的族谱重重放在祠堂的长桌上。祠堂内弥漫着陈年樟木与香火混合的气味,梁柱上悬挂的灯笼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三人分头行动,逸飞专注于赵家那一支的记载,泛黄的纸页间,“赵德”二字赫然在目,旁边标注着“绸缎庄掌柜”的身份,字迹边缘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而子豪则翻找着周氏一族的记录,他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间快速滑动,突然在“周福”名下停住——生于光绪年间,与赵德去世时间相隔不过三年,“商人”二字旁,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绸缎庄标记。
你们看!”子豪压低声音,将族谱推到两人面前。烛光摇曳下,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与了然。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周福与赵德的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从村里的老人口中探寻更多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走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拜访了住在村东头的张婆婆,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摩挲着褪色的银镯子,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赵德那时候可威风了,天天坐着马车进出村子。听说他突然暴毙,死得可蹊跷,七窍流血,模样吓人......”说着,她凑近三人,压低声音道:“有人说,是遭了报应,被井里的冤魂索命。”
在村西头的老木匠家中,他们得到了更关键的信息。老人颤巍巍地从箱底翻出一本破旧的账本,扉页上“绸缎庄往来账目”几个字早已褪色:“当年我给赵家打过工,记得有一年,库房突然丢了好几箱绸缎。赵德发了好大的火,还打死了一个丫鬟......”老人的声音渐渐哽咽,“那丫头叫翠儿,可水灵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这些零散的线索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但还缺少最关键的证据。逸飞想起翠儿的嘱托,决定去绸缎庄旧址一探究竟。如今的绸缎庄早已破败,断壁残垣间长满了杂草,唯有那棵老槐树依然屹立。树根处的石板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当逸飞用铁铲撬开石板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下面赫然是一个暗格,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叠用油纸包裹的信件。
找到了!”逸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虽已模糊,但仍能辨认出“分赃”“灭口”等字眼。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警惕地握紧手中的武器。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逸飞回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眼神阴沉地盯着他们手中的信件。此人正是周福,他穿着考究的长衫,腰间系着精致的玉佩,表面上是个和善的商人,此刻眼中却闪过一丝凶狠。
周掌柜来得正好,”逸飞强作镇定,将信件收好,“我们在找一些旧物,没想到有了意外发现。”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周福,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周福的嘴角微微抽搐,随即换上一副笑脸:“年轻人好奇心重是好事,但这荒废的地方危险,快些回去吧。”说完,他转身离去,脚步却比来时匆忙许多。
看着周福远去的背影,逸飞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手中的信件是揭开真相的关键,但周福显然不会轻易让秘密暴露。三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暗中监视周福的一举一动,同时寻找更多的证据。夜幕降临,枫林村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唯有三人心跳如擂鼓,等待着时机的到来,为翠儿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