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公子...
“司景洲?”赵鹿吟微微蹙眉道,
“他约我做什么?”
分明都半年多没往来过了...甚至有时见了她都跟避瘟神似的。
“除了约我见面外,还有说什么吗?”
红枣摇了摇头,“并无...只说八月十五那日想约您去游湖。”
“游湖?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去游湖?”赵鹿吟微微蹙眉,想了想,她转而问道,“盯着司景洲的人呢,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嗯...还没有。”
没有的话...为何突然要见她呢?
略一沉吟,赵鹿吟最终还是起身道,“哪个小厮?我去见见吧。”
石阶上,阿林正踌躇不安地搓着手,今日公子莫名其妙差他来裴府传话,传话的内容还是约人家裴大人八月十五的时候去游湖。
他想过自己会帮公子给其他小姐传话也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要帮公子约一个男子游湖。
更古怪的是...公子说这话时,还莫名地...很羞涩?末了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不能让大公子知晓。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公子的小厮,见到公子突然间又有了些生气,他还是挺开心的。
这么想着,阿林倒觉得无所谓了,反正不是什么约什么老头老太太就成。
门再一次被打开,
阿林还以为是哪个传话的下人,刚想打声招呼客套客套,待看清那张脸后,顿时吓得噤了声。
“噢,是你啊。”见是阿林,赵鹿吟微微挑眉道,
“你家公子约的我?”
“啊...是...是的。”阿林恍惚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约我做什么?”赵鹿吟问道,
“公子...公子想约您十五日夜里去曲江池游湖。”
“这个我知道。”她微微颔首,“我是好奇,你家公子约我是想做什么?”
“方便同我说一声吗?”
阿林闻言急忙摇头,“这...小人也不知情...公子没说...”
“那...他让你来时,表情如何?”
“...”
这真的要说出来吗...
阿林回想起自家公子交代他传话时,眼神飘忽不定,耳尖还有些淡淡地红。
他只犹豫了一瞬便慌忙摇头。
不行不行...应该维护好公子的体面才是。
他继续摇头道,“公子并无表情。”
“这样啊...”赵鹿吟眯了眯眼看他,良久才接着道,“知道了,我会去的。”
大门缓缓阖上,赵鹿吟沉了沉脸色。
司景洲突然想见她,不会是察觉到什么端倪吧?是她哪里出了纰漏没有注意到吗?
毕竟...司景洲已经查到秦老太君的事,可这么久,他没去找赵娘子却是来找裴纪...是怀疑到裴纪身上了?
她是想过司景洲大概会猜测赵娘子会跟官员有联系,毕竟扳倒傅家不是单单一个商贾就可以做到的。
可...会这么快便怀疑到她身上吗?
还是说...
有人在引导他呢...
“豆包!”
赵鹿吟唤了一声,很快,一道人影飞奔而来,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猛地刹住脚步,“怎么了公子?”
豆包气喘吁吁,怀里还抱着那只他捡来的黑色狸奴。
想必方才是在陪它玩吧。
赵鹿吟吩咐道,“你去找一下盯着司景洲的暗哨,问一下最近司景洲有什么情况。”
“是。”豆包说着便要离开,转身时又被赵鹿吟一把拉了回来,
“你先帮我送两封信再去,一封给萧合,一封送到徐府给徐友尚。”
司景洲是一回事,不过其他事也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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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内,司景洲显得有些焦灼。
他也是真的疯了,被这么一怂恿便真将他跟裴纪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说没有直接表明裴纪的名字,可...这种事情随便一打听便能打听到吧...
不过,这还不是重要的,要紧的是他真的差人去裴府约裴纪见面。
分明都那么久没有往来了,他...应当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吧...
“你何须这般表情?若是真拒绝了,再约便是嘛。”秦雪岭见司景洲表情不对,还在那乱七八糟地瞎出主意。
毕竟说实在的,秦雪岭作为一个终年待在军营里跟刀枪打交道的人,又能有什么感情上的经验呢...
可司景洲偏偏就信了...
“他....大抵不喜被人穷追不舍...”到底是跟裴纪相处过几年,司景洲觉得自己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他的脾气。
“你怎就知他不喜欢穷追不舍,万一只是嘴上不喜,实际却很受用呢?”秦雪岭不赞同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只是...这话落在司景洲耳里,怎么听着怪怪的...
倒像是在说他似的...
“你不了解他。”司景洲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他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有耐心...”
过去,京城内传出裴纪好男风时,其实...有不少人对裴纪毛遂自荐...
毕竟裴纪位高权重,攀附上了便是泼天的富贵。
于是那阵子,有死缠烂打的,有投机取巧的,还有大着胆子直接投怀送抱的,只是最后无一例外都被他丢出去了...
“这些年...他只戏弄过人,从未带谁回过府,或许...他其实是个冷情之人吧...”
虽说裴纪平日总作出一副咋咋呼呼的模样,但他知道,裴纪一直都是个很冷静的人。
就像那年遭遇劫匪时那样,似乎不论遭遇何等变故,他都能立马冷静地去应对。
反观他,倒像个不理智的傻子。
“真的会有这种人吗?到底是谁?你同我说说呗。”秦雪岭十分好奇。
她见过不理智的疯子,唯独没见过过分理智的...疯子。
“方才同你说的那个丫头记得吗?”秦雪岭笑了笑,“那丫头就全然不知'理智'二字怎么写,甭管是谁惹了她,便是天皇老子惹了她,她也敢扑上去。”
“若是她,才不会跟你这般束手束脚,定是不管不顾先扑上去再说。”
“如此...会被厌烦的...”
“你还真是...”
秦雪岭无奈地笑了笑,恰好这时阿林回来了,凑到司景洲耳边说明情况。
“裴大人说他会去的。”
“真的?”闻言,司景洲眼神亮了亮,“他...还有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了。”阿林摇了摇头,
秦雪岭在一旁听着,一看他表情也明白了,笑道,“我便说没问题吧。”
“有时候便该主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