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餐桌惊变：前女友带新欢回家，我成了她“爸”
傍晚的霞光刚染红天际，苏婉就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砂锅里炖着叶铭爱吃的排骨汤，案板上切好的青椒丝还挂着水珠，她系着碎花围裙，时不时抬手擦汗，小腹的弧度在宽松的家居服下若隐若现。
“老公，帮我把阳台上的大蒜拿过来。”她扭头冲客厅喊了一声，语气自然得像是两人已经生活了十年。
叶铭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旧杂志，闻言手指猛地一颤，杂志差点掉在地上。自从那晚苏婉坦白林薇是领养的，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他不再刻意抗拒“老公”这个称呼，却也始终无法像真正的夫妻那样相处，更多时候像是在扮演一场漫长的戏。
他起身去阳台，路过厨房时，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这场景让他恍惚想起以前来做客的日子，那时他是林薇的男友，苏婉会笑着喊他“小铭”，让他帮忙摆碗筷。而现在，他成了这家名义上的男主人，身份尴尬得像根刺。
“来了。”叶铭把大蒜放在灶台边，下意识地想帮她摘菜，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
苏婉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去歇着吧，马上就开饭了。”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叮咚——”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厨房里的平静。
叶铭和苏婉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这个时间会是谁？苏婉擦了擦手：“你去开门看看。”
叶铭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林薇，她手里还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正是那天在分手时她提到的“张总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叶铭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哟，这不是叶铭吗？”林薇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换上一副鄙夷的神情，“你怎么在这？我妈家什么时候轮到你随便进出了？”
她身边的张总监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叶铭，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屑。他显然知道叶铭是林薇的前男友，此刻看到他出现在前女友母亲家里，表情格外微妙。
叶铭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婉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林薇和她身边的男人，先是一愣，随即迅速镇定下来，脸上堆起笑容：“薇薇回来啦？快进来，这位是……”
“妈，这是我男朋友，张昊。”林薇挽紧张总监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炫耀，“张昊，这是我妈。”她刻意忽略了叶铭，仿佛他只是空气。
张昊礼貌性地笑了笑：“阿姨好，我是林薇的男朋友。”
苏婉点点头，目光转向叶铭，眼神里闪过一丝急切，随即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异常自然的语气说道：“薇薇，你也来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她顿了顿，走到叶铭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给他打气。叶铭的身体瞬间僵硬，能感觉到林薇和张总监投来的震惊目光。
“这位是叶铭，”苏婉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准备好的话，“以后，你得叫他爸。”
“……”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林薇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猛地瞪大了眼睛：“妈！你说什么？！叫他……爸？”
张总监也愣住了，看看叶铭，又看看苏婉，再看看林薇，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叶铭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脸上一阵热一阵冷。“爸”这个称呼，比当初的“废物”更让他难堪，更让他无地自容。他想挣脱苏婉的手，想大声告诉林薇这一切都是假的，可话到嘴边，却看到苏婉眼中恳求的目光。
“是啊，薇薇，”苏婉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语气尽量温和，“我和你叶叔叔……我们领证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她刻意避开了“结婚”两个字，用了“领证”和“叶叔叔”，试图让这荒谬的关系听起来稍微合理一点。
“领证？！”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我前男友！你怎么能跟他领证？！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她指着叶铭，气得浑身发抖：“叶铭，你是不是疯了？你跟我妈？你还要不要脸了？！”
张总监也回过神来，看着叶铭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他轻轻拍了拍林薇的手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薇薇，别激动，也许……阿姨是一时糊涂。”
“我没有糊涂！”苏婉提高了声音，护在叶铭身前，像是在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我和你叶叔叔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经领证了，这是事实！”
为了让谎言更逼真，她甚至抬起头，看向叶铭，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恳求，有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老公，你说句话啊。”
“老公”两个字再次响起，这一次，不仅林薇惊呆了，连张总监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叶铭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小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震惊，有愤怒，有嘲讽，还有苏婉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知道，此刻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让这场戏彻底崩盘。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屈辱和愤怒，抬起头，迎上林薇喷火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薇薇，我和你妈……是认真的。”
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他看到苏婉悄悄松了口气，看到林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认真的？”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叶铭，你告诉我什么叫认真的？你跟我谈了三年恋爱，说分手就分手，转头就跟我妈领证？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妈当什么了？！”
她的哭声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更多的是一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痛苦。虽然她嫌弃叶铭没钱，但毕竟有过三年的感情，此刻看到前男友和母亲“在一起”，这种冲击让她无法接受。
“薇薇，你别闹了！”苏婉见女儿哭了，心里也不好受，但为了守住秘密，她只能硬着心肠，“大人的事，你少管！以后叶铭就是你爸，你要尊重他！”
“尊重他？”林薇指着叶铭，哭得更凶了，“让我尊重一个跟我抢男人……不，是跟我妈搞在一起的前男友？妈，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客厅。
苏婉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竟然打了林薇一巴掌。
林薇捂着脸，震惊地看着苏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妈……你为了他……打我？”
苏婉的手在颤抖，眼里也泛起了泪光，但她还是咬着牙说：“我打你是让你清醒一点！叶铭现在是你爸，是我的丈夫，你说话注意点！”
场面彻底失控了。张总监站在一旁，显得格外尴尬，他没想到会撞见这种“家庭伦理剧”，看叶铭的眼神也从嘲讽变成了同情，或者说是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叶铭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恨林薇的刻薄，恨这场荒唐的戏码，可看到苏婉为了维护他而打了林薇，又觉得一阵不忍。毕竟，林薇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好了！”叶铭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混乱的场面安静了下来，“都别吵了。”
他看向林薇，眼神复杂：“薇薇，我知道这很突然，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
“你闭嘴！”林薇打断他，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叶铭，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说完，她拉起身边的张总监，哭着跑出了门，“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剩下叶铭、苏婉和一脸尴尬的张总监。
苏婉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叶铭下意识地扶住了她。
“阿姨，那我……我也先告辞了。”张总监见状，连忙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门再次关上，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婉再也撑不住，靠在叶铭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她哽咽着，“我不该打她的，可是我……”
叶铭僵着身体，感受着怀里女人的颤抖和泪水，心里一片茫然。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排骨汤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却再也闻不出当初的温馨。
他看着门口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林薇震惊和怨恨的眼神。那句“你得叫他爸”，像一个魔咒，不仅彻底改变了他和苏婉的关系，也彻底撕裂了苏婉和林薇之间的母女情。
这场荒唐的戏码，才刚刚上演了最激烈的一幕。而他叶铭，这个被命运推上舞台的小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多少难堪和混乱。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城市的霓虹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照着餐桌上冷掉的饭菜，也映照着两个各怀心事、关系尴尬的“夫妻”。
叶铭轻轻拍了拍苏婉的背，第一次没有觉得这个拥抱有多别扭，反而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无奈。
也许，从他答应领证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而林薇的这次“突袭”，只是将这场荒唐的婚姻，推向了更加不可预知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