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红本下的秘密：入赘的“穷小子”
民政局门口的红墙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陆北辰捏着刚到手的结婚证，红色封皮烫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结婚证”字样硌得他指节发白。身边的温绍染正低头核对信息，素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耳垂上不易察觉的微红泄露了一丝异样。
“手续都齐了。”温绍染将其中一本结婚证塞进随身的鳄鱼皮手袋，语气平静得像在签一份商业合同，“我让司机在外面等，先送你回去？”
陆北辰看着结婚证上两人并排的照片——他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温绍染则是一身职业套裙，明明是Legal的夫妻，却像两个合作完成项目的伙伴。他扯了扯嘴角，把证塞进牛仔裤口袋，那触感隔着布料传来，像一个灼热的秘密。
“不用，我自己走。”他不想让温家的人看到自己这副“落魄”模样。昨晚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温绍染递给他一份打印好的“结婚协议”，条款清晰到冷酷：为了应对温老夫人的逼婚和陆、温两家潜在的商业联姻危机，暂结夫妻，为期一年，互不干涉私生活，对外扮演恩爱夫妻。
而他，陆北辰，雾安集团名义上的继承人，此刻要以“入赘女婿”的身份，搬进温家大小姐的别墅。
“随你。”温绍染没多劝，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宾利。车子驶离前，她降下车窗，淡淡叮嘱：“下午五点前搬到云顶别墅，张妈会收拾好房间。对外……知道怎么说吧？”
“知道，”陆北辰靠在民政局门口的柱子上，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车流里，才低声补了句，“说我是你捡来的穷小子。”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管家和堂哥陆北渊的。他直接关机，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旧货市场。”
一小时后，陆北辰提着两个装满旧衣服和廉价日用品的蛇皮袋，站在云顶别墅的铁艺大门前。这里是温家在雾安山的私宅，安保森严，每一寸草坪都修剪得像艺术品。门口的保安张廷雄看到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你是？”
“我找温绍染。”陆北辰刻意压低声线，显得有些局促。
正说着，别墅大门从里面打开，温绍染的闺蜜冷璃探出头，看到陆北辰和他手里的蛇皮袋，眼睛瞬间瞪圆了：“绍染，你……这位是？”
温绍染从冷璃身后走出来，看到陆北辰的“行头”，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他是陆北辰，以后住这里。”她没解释太多，只是对张廷雄说：“他是自己人，以后不用通报。”
冷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惊讶咽了回去，热情地接过陆北辰一个袋子：“快进来吧，外面热。”
走进装修奢华的别墅，陆北辰刻意表现得有些“土气”，目光躲闪地打量着四周，甚至在踩上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时，下意识地想把脚缩回去。
“你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温绍染指了指楼梯，“张妈已经打扫好了。”她顿了顿，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这里面有五万块，你先买点生活用品。别告诉任何人我们领证了，就说你是……我的远房亲戚，暂时借住。”
陆北辰接过卡，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点点头，故意露出感激又带点自卑的表情：“谢谢你，绍染。”
“客气什么。”温绍染移开视线，“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你先上去休息。”
看着她转身上楼的背影，陆北辰握着那张卡，指腹摩挲着上面的温氏logo。五万块？在他过去的人生里，这不过是一场酒局的消费。可现在，他要靠这笔钱扮演一个“穷小子”，入赘到青梅竹马的家里，而她甚至不知道，他口袋里那张红本，和她手里的是一对。
他为什么答应？或许是因为苏如飘那句“废物”的刺激，或许是想看看父亲和堂哥发现他“入赘”时的表情，又或许……他想离温绍染近一点，以一种全新的、不受家族身份束缚的方式。
走上二楼，推开属于自己的房间门，面积比他在陆家住的客房小一半，但装修依旧精致。他把蛇皮袋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结婚证，看着照片上温绍染微抿的嘴角，忽然低笑一声。
温绍染，你以为我是走投无路的远房亲戚？是需要你接济的“穷小子”？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能看到远处雾安集团那栋高耸的总部大楼。阳光洒在他脸上，眼底却掠过一丝与“落魄”不符的锐利。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倒要看看，当有一天她发现，自己这个“入赘女婿”不仅不是废物，反而是能轻易调动 billions 资金的陆氏真正掌控者时，会是什么表情。
楼下传来冷璃和张妈的说话声：“……绍染怎么突然带个男人回来？看着穿得挺普通的……”
陆北辰关上窗，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走到床边，将结婚证小心翼翼地塞进床垫缝隙深处——这个秘密，他要暂时藏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来，屏幕上是叶奇的名字。他想了想，按下接听键，故意用疲惫又沮丧的语气：“喂，叶奇。”
“北辰？你在哪呢？苏如飘的事我听说了，你别上火……等等，你声音怎么回事？跟温绍染在一起？”叶奇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陆北辰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上简约的水晶灯，缓缓道：“我没事。就是……我现在在温绍染家里住下了。”
“住下了？！”叶奇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入赘了？！”
“差不多吧。”陆北辰扯了扯嘴角，“先这样，回头再跟你说。”
挂了电话，房间里恢复寂静。陆北辰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不起眼的银色U盘——那是他离开陆宅前，悄悄从私人服务器拷贝的核心数据。
他不能真的当一个“废物”。这场隐藏身份的“入赘”，既是赌气，也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而温绍染，这个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轨迹，已经因为一本红本和一个秘密，悄然转向了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