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柴刀事件,像一阵风在杂役中悄然传开。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明说,但看向林凡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异样。有佩服,有担忧,也有几分敬而远之。毕竟,得罪了外门弟子,尤其还是张三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林凡对此仿佛毫无察觉,依旧每日早出晚归,默默地砍柴。只是,他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时刻警惕着。
果然,麻烦很快就找上门来了。
这日傍晚,林凡刚交完柴火,正准备去食堂,就被杂役房的王管事叫住了。
“林凡,你跟我来一下。”王管事面无表情地说道,但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林凡心中一沉。
林凡跟着王管事来到他那间油腻腻的小屋。屋里,张三赫然在座,他的脚踝处还缠着厚厚的布条,脸上带着怨毒的表情。一见林凡进来,张三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凡心中冷笑,这恶人先告状的戏码,还真是演得熟练。他平静地回答:“王管事明鉴,弟子一心砍柴,怎敢故意伤人?前日之事,纯属意外,弟子也已当面向张师兄道歉了。”
“意外?”张三尖声叫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脚,“我这脚是意外能弄成的吗?王管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小子分明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他哭爹喊娘般地向王管事诉苦,将林凡描绘成一个心狠手辣、目无尊长的恶徒。
王管事听着张三的哭诉,不时点点头,又看向林凡,眼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本就看林凡不顺眼,因为这小子从不像其他杂役那样给他送些“孝敬”,如今张三又送了他一份厚礼,他自然乐得借题发挥。
“林凡,张师兄所言,你可有辩解?”王管事慢悠悠地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林凡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王管事和张三显然已经串通一气,就是要给他定罪。
“好一个无话可说!”王管事重重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看来你是承认了!林凡,你身为杂役弟子,不思勤勉,反而心生怨怼,出手伤及同门师兄,此等行径,若不严惩,我青云宗的规矩何在!”
林凡心中一凛,知道王胖子这是要下狠手了。
果然,王管事眯起眼睛,指着窗外后山深处的方向,冷笑道:“既然你这么能耐,普通的砍柴任务怕是满足不了你了。我罚你,去后山禁地,将那棵千年铁桦古树给砍了!限你三日之内完成,若是完不成,哼,就给我卷铺盖滚出青云宗!”
此言一出,不仅林凡愣住了,连旁边的张三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随即转为幸灾乐祸。
千年铁桦古树!
这在青云宗杂役弟子中,几乎是一个传说的存在。据说那古树生长在后山禁地的最深处,树干坚硬如铁,寻常刀斧难伤分毫。曾有不信邪的弟子试图砍伐,结果不是崩坏了工具,就是累得半死也只砍下一点树皮。更重要的是,那禁地深处常有野兽甚至低阶妖兽出没,极为危险,宗门明令禁止杂役弟子靠近。
王管事这个惩罚,分明是要将林凡往死里整!三日之内砍伐千年古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他在屋外偷听的杂役们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为林凡捏了一把汗。有几个平日与林凡关系尚可的,想开口求情,却被王管事凌厉的眼神一扫,吓得缩了回去。
林凡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王管事这是铁了心要刁难他。服软求饶?只会换来更深的羞辱。
他抬起头,直视着王管事那张肥胖的脸,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股倔强的光芒:“好,我去。”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王管事和张三都有些意外。他们本以为林凡会哭天抢地地求饶,没想到他竟如此平静地接受了。
“哼,有骨气!”王管事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有多硬!记住,只有三天时间!”
林凡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张三在他身后得意地叫嚣:“林凡,你就等着被逐出宗门,或者喂了后山的野狼吧!哈哈哈!”
林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扛起自己那把磨得光滑的柴刀,在杂役们同情、怜悯、甚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复杂目光中,毅然决然地走向了通往后山深处的那条鲜有人迹的小路。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寂,却又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
“不就是砍树吗?老子砍了三年了!千年古树又如何?”他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握着柴刀的手,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