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都别,去那边敬茶,我可不敢!”
天不怕地不怕的吴六子,这时候可怂了。
刘三蛋也是,急得差点就钻桌下,两手乱摆说道:“紫伶姑娘你们又不是不熟,自个过去敬茶得了,我还饿着肚子,得先吃点。”
看到吴六子和刘三蛋的狼狈样,旁边桌上的何秀儿,差点笑出了眼泪。
何秀儿的这一笑,把围着刘三蛋和吴六子的亲卫们的目光,一下子就吸引了过来。
“我带你们去吧!”
何秀儿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一瞥眼前的亲卫们,又道:“不过,本人要求两点,一,年龄二十五岁以下者,不要参与。二,到了女宾席上,可不能无礼,都听明白了?”
“我们听明白了!”
几个岁数大了的亲卫,兴奋得直蹦,算上朝廷嘉奖的银子,这下他们的手里,足有百两银子。要简单地成个家,百十两银子那可是足够了。
但一些年龄十七八的亲卫,一脸失望地又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肉块,大口地撕扯起来。
“就是,好好吃你们的饭,起什么哄啊!”
陈七斤一脸得意,还不忘奚落几句岁数小的亲卫们。
说完,陈七斤又腆着脸,讪笑道:“秀儿姑娘,请吧!”
“好!”
何秀儿接过谢老五手中的奶茶壶,走在前面,陈七斤们你推我搡,扭扭捏捏地在身后跟着。
看到何秀儿过来这边席棚,紫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哪敢劳累何姑娘?”
说着,紫伶赶忙从何秀儿手中把奶茶壶接了过来,她原本在军帐中侍奉香香郡主,被香香郡主打发到这边,让和傲云一起照看元蒙的这一千女娃。
军帐中添茶倒水的事,香香郡主刻意让从王宫里,带出来的那四十六个侍女来干。
在王宫里学过规矩的女娃,要比百姓家的野丫头侍奉得好。
何况,军帐中入席的,都是军中有着相当地位的将领们。
何秀儿笑意盈盈,从各桌上的女娃们面上一一扫过,低声向紫伶说道:“这些家伙们都坐不住了,想走个捷径,嚷着要巴结一下你这个管事人。”
一瞥陈七斤们饿狼一样的眼神,紫伶面上一红,低声向何秀儿说道:“刘三蛋这人,也不知道管着点他们,这叫我如何是好?”
“嘿嘿!”
何秀儿一笑,提高了声音故意说道:“这事儿,刘头要是管了,他准是找着挨揍。”
还真没错,刘三蛋不带路也就罢了,要是敢阻拦陈七斤他们过来敬茶,说不准真会挨揍的。
陈七斤端起茶碗,腆着脸凑上来讪笑道:“紫伶姑娘,小弟敬你一碗茶,也祝你过年吉祥。”
“谢谢陈头!”
紫伶面上一红,赶快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算是应了陈七斤的问候。
这陈七斤一敬茶,谢老五就赶着跟上,也端起了茶碗,“紫伶姑娘,小弟嘴笨,咱好好过年哈!”
“你们,岁数都比我大呢,可不敢再称小弟了!”
紫伶的脸,直接红到了脖颈,赶快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同时在军帐中,叶十三吃了一会酒菜,这又抬起头来,望着帐中各桌上的将领们,缓缓说道:“眼下,元蒙各部已经归顺我边军,估计短期内再无战事,本王想,趁着空闲,开荒建造,也给未婚的大龄兵将,顺便在边城安个家。”
此言一出,将领们纷纷放下筷子,目光一起看向叶十三。
叶十三指着军帐中侍奉酒桌的侍女们,又道:“这些元蒙女子,机灵勤快,不妨给我未婚的将领们牵个红线,若是看中了入了眼的,向郡主说知就是。”
话音一落,席桌上还没成家的将领们,纷纷站了起来,端起酒碗,激动说道:“王爷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啊!”
草!
老子还没办喜事呢,只是身边有两个陪睡的女人而已,怎么说也是个未婚青年,如何比得了你们的父母?
就在叶十三肚里骂着的时候,将领们又把目光投向香香郡主,举着酒碗又道:“这得辛苦郡主了,成家立业,末将们平时根本就不敢想的事,还是王爷和郡主体恤我等,这份大恩,末将等当以粉身碎骨报之。”
一番热血沸腾的感言,臊得香香郡主一时慌乱起来,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却已经被叶十三这个混蛋弄大了肚子不说,而且还要操心这些将士们的终身大事。
叶十三好像觉察到了香香郡主的窘态,站起来笑道:“我等为国戍边的军伍儿女,当应不拘小节,那些老祖宗留下的繁文缛节就不可取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元蒙女娃,和我大夏人成婚结亲,当然,这个还得仰仗两位达鲁花赤大人玉成美事了。”
此言一出,多伦和嘎力巴二人,赶快站了起来说道:“元蒙和大夏结亲,那才是融到血液里的友好,下官定不会使王爷和王妃失望,各部族的适龄女娃,要是愿意嫁给大夏男子,下官一定玉成好事。”
有了二人的表态,叶十三这才笑着坐下。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有人口,再大的疆域,也是个狗屁。
之前几年,边城人口锐减。这次哲别入侵内地,又屠了几个县镇,如果再不发展人口,哪怕是再大的战功,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场庆功宴,一直闹到晚上,吃饱喝足了的兵将们,这才回到各自的营房。
查尔津城内的驿馆,还有大一些的客栈,都被安排了从巴瑙城来的运粮队住了。
那一千元蒙女娃,只好安排到宫里的各屋子挤了。
回到宫的第一件事,叶十三召集军中最高将领们,又是一场茶话会。
这时候,叶十三才拿出最终的部署,要向将领们公布。
叶十三目光如炬,扫了众将领们一眼,道:“就眼下来看,元蒙各部,起码十五年内,哪怕就是他们不服我大夏,也没有再战之力,故本王决定,从各部族撤回一半的驻军,只留一半兵马维持地方稳定,就已经足够了。”
穆顺心头一凛,站起来道:“王爷,我军都是驻扎在各盟部的王城,自是各部族的核心地带了,这撤兵,该是如何个撤法?”
问得好!
一句撤兵,绝不是那么简单,总要有个更符合形势的裁撤部署吧?
“这个简单!”
叶十三把一片茶叶,吐在手心,然后说道:“我边军号称十万大军,其实经过筛选,加上虎头关战损,实际可战兵数也就六万余。”
“从眼下的形势来看,虎头关就是第一大要隘防区,兵马数量得保持两万。”
“银滩城南接虎头关,北壤查尔津,处于两地之间,故驻军有五千兵马足矣!”
“这查尔津城,地处整个元蒙的核心,又是商贸集散地,驻军兵马不能少了一万,因为临近大金,有这一万兵马也就足够了。”
“其次,就是大金和与之相连的巴立,这两个小盟部,五千兵马够了!”
“剩下两万余兵马,撤回我大夏原有的疆域,在黄羊岘以内驻防,怎么说,那里才是我军的故土,不能没有个屯兵的计划。”
叶十三一口气,将兵力的重新部署,给将领们计划了一番。
天晴修伞,才能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