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写了保证书...\"苏母嗫嚅道。
\"呸!\"苏胜狠狠啐了一口,\"亲爹亲娘找闺女要钱,天经地义!那破纸算个屁!\"
两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在b市四处打听。
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黄屹下榻的豪华酒店。
\"我们是黄总岳父岳母!\"苏胜挺着腰板对前台说。前台小姐打量了他们几眼,还是告知了房间号。
站在鎏金的房门前,苏胜整了整衣领,刚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一个俊美得近乎妖异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男子一袭白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们是...?\"
\"我、我们是黄屹岳父岳母!\"苏胜结结巴巴地说,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黄屹?\"男子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苏胜后背发凉,\"巧了,我正找他呢。\"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这个骗子卷了我五百万逃到国外去了...\"
苏胜腿一软:\"不...不可能!\"
男子——太初伪装成的富家少爷苏文,轻轻一挥手。
保镖立刻将夫妇俩团团围住:\"既然你们是他岳家...\"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借据,\"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苏母吓得直哆嗦:\"我们跟他没关系!真的!有保证书为证!\"
\"哦?\"太初挑眉,伸手逗了逗哭闹的孩子,\"保证书顶屁用,血缘关系是割不掉的。\"
\"我们找错了,不认识什么黄屹 ,不认识……\"苏胜抱着孩子连连后退,差点被地毯绊倒。
两人仓皇逃出酒店时,太初倚在窗边,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轻笑:\"主人,搞定了。\"
神识里,苏槿正慵懒地泡在温泉中,闻言唇角微勾。
最终,苏胜夫妇还是咬牙拿出了黄屹给的三千块,交了宝贝儿子的手术费。
手术室外,苏胜蹲在墙角,手里捏着皱巴巴的缴费单。
三千块钱——这几乎掏空了他们的家底。
苏母在一旁抹着眼泪,嘴里不住念叨:\"早知道就该多要些彩礼...\"
\"闭嘴!\"苏胜猛地捶墙,吓得苏母一哆嗦。
他红着眼睛看向手术室,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手术很成功,为了省钱,夫妇俩挤在医院走廊过夜,啃着硬馒头充饥。
出院那天,医生委婉地提醒:\"孩子需要精心护理,营养要跟上...\"话没说完,就被苏胜打断:\"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苏母抱着孩子突然哭出声:\"当家的...咱以后可咋办啊?\"
苏胜铁青着脸不说话。
想到b市还有一个找他们还债的少年,\"走!再回去找找那个保证书。\"他拽着苏母快步离开,后背渗出冷汗。
而四合院里,郑家的遭遇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听说了吗?郑青被调到轧钢车间去了!\"王秀兰嗑着瓜子,声音故意拔得老高,\"天天跟烧红的铁块打交道,那双手啊——啧啧!\"
李强蹲在门槛上幸灾乐祸:\"活该!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着还故意朝郑家方向啐了一口。
周大妈一边摘菜一边摇头:\"要我说啊,张茹那丫头离得好!郑家母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郑老太缩在屋里不敢出门,连平时最爱的纳凉活动都取消了。偶尔不得不出门打水,总能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
\"就是她们家吧?\"
\"是这家,听说还想让儿子糟蹋人家...\"
\"呸!缺德玩意儿!\"
最让郑家难堪的是,连胡同里的小孩都学会了编排他们。
几个皮孩子天天在郑家门口唱顺口溜:\"郑家郎,不要脸,傻子姑娘也想骗...\"
郑青每天下班回来都醉醺醺的,有次发酒疯砸了李强家的花盆,被几个邻居合伙教训了一顿。
从此他更加消沉。
而最戏剧性的是——张茹离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钢厂新来的技术员。
两人很快领了证。
婚礼那天,整个胡同的人都去喝喜酒,唯独没请郑家。
\"该!\"林小芳挽着周梓晨的胳膊,看着张茹一身红妆的幸福模样,\"这就叫恶有恶报!\"
没过多久张茹怀孕的消息就传到胡同里,这下更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郑青又成了人们口中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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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黄氏集团总部正式落户b市。
海外通讯技术研发如火如荼,国内地产版图不断扩张。
商界流传着黄氏掌舵人娶了个\"痴傻美人\"的轶闻。
此时,西山别墅的落地窗前,苏槿慵懒地倚在黄屹怀中,指尖绕着他衬衫的纽扣:\"你就不怕我一直只是在利用你?\"
黄屹捉住她作乱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不论你心里装着多少算计...\"他望进她眼底,声音低沉而笃定,
\"不论这场婚姻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我爱你这件事实是真的,就够了。\"
苏槿忽然收起笑意,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留在华国吗?\"
\"不会。\"他答得干脆。
这个答案让苏槿眼底漾开笑意:\"我在遇见你之前,已经办好了去m国的机票。\"
她仰头轻触他的下巴,\"所以你看,即使错过这个时空,我们也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相遇。\"
手指抚上他心口的怀表,\"这就是宿命。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你…\"
话未说完,黄屹已经低头封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微颤的力度,像是要把她说的每个字都吞进骨血里。
他不去分辨这番话里有几分真情——就算是精心编织的情网,他也甘愿沉沦。
怀表在他们相贴的胸口发烫,烫得灵魂都在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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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内。
车厢不算宽敞,但也不至于逼仄,身下垫着一层薄薄的褥子,颠簸时仍能感觉到木板传来的硬实感。
车轮碾过崎岖的路面,车身便跟着摇晃,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脊背微微发疼。
车帘半卷着,透进些许光亮,隐约能看见外面快速掠过的树影和飞扬的尘土。
一旁的丫鬟难掩欣喜,轻声道:\"小姐,您瞧,前面就是长武县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总算是要到家了。\"
苏槿微微颔首,素手轻撩车帘向外望去。
恰在此时,太初将这一世的记忆如涓涓细流般传入她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