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四合院里已经热闹起来。
李强端着搪瓷缸子正在刷牙,一抬眼就看见苏槿。
晨光中,她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下,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莹白剔透。
\"同、同志早啊!\"李强慌忙吐掉嘴里的牙膏沫,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连嘴角的泡沫都忘了擦,\"昨晚睡得还习惯吗?\"
苏槿歪着头看他,眼神纯真得像只小鹿,却一个字也不说。
李强正尴尬间,西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寡妇王秀兰领着两个半大儿子走出来,手里还端着洗脸盆。她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段丰腴,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
看到院里的情形,她挑了挑眉:\"哟,李强,这一大早就献殷勤呢?\"
李强涨红了脸:\"王姐你别瞎说!我这是关心新邻居!\"
正说着,周家小两口也推门出来。
周梓晨穿着笔挺的蓝色工装,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媳妇林小芳扎着两条麻花辫,模样清秀可人。
\"郑大妈,\"周梓晨礼貌地问道,目光却忍不住往苏槿身上瞟,\"这位是......?\"
郑老太端着痰盂从屋里出来,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这是我远房侄女,来城里住几天。\"
她故意提高嗓门,\"这孩子性子静,不爱说话。\"
李强道“什么性子静啊,我可是听说小时候脑子烧糊涂了。”
王秀兰的两个儿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大的那个捅了捅弟弟,小声道:\"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怎么会是个傻子?\"
林小芳悄悄拽了拽丈夫的袖子,周梓晨这才回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去打水。\"说完拎着铁桶匆匆往公用水龙头走去。
李强不甘心地又凑近苏槿:\"要不要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咱们这胡同可有意思了......\"
郑老太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劳你费心,我们家丫头认生。\"
说着拉起苏槿就往屋里走,留下李强站在原地直挠头。
“原来是个傻子。”王秀兰嗤笑一声,扭着腰肢去晾衣服。
她两个儿子还眼巴巴望着郑家紧闭的房门,被母亲一人拍了一巴掌:\"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看的!赶紧上学去!\"
周梓晨打完水回来,发现妻子还站在原地发呆。\"怎么了?\"他问。
林小芳摇摇头,眉头却微微蹙起:\"总觉得......那姑娘看人的眼神怪怪的。\"
\"傻子不都那样吗?\"周梓晨不以为意,拎着水桶进了屋。
苏槿梳理着太初传来的剧情信息——周家是这个故事的核心。
周老头和老伴膝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周梓阳在铁路局当干部,早就在单位分了房子搬出去了。
小女儿考试b大外语系,是附近这片胡同学习最好的一个。
如今小两口跟着老两口一家住在这四合院里。
周梓晨是机械厂的四级钳工,技术过硬,为人正直,是这个年代典型的进步青年。
他媳妇林小芳在厂卫生室当护士,温柔贤惠,两人结婚才半年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李家父子是这个四合院离门口最近的一户。
李老头是个退休的老钳工,整日里叼着旱烟在院门口晒太阳。
而他那二十八岁的儿子李强,虽然只是钢铁厂里一个普通的三级工,却总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李强平日里最爱穿件雪白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抹得油光水亮。
他瞧见郑青娶了副厂长家的千金,周梓晨也找了个厂卫生院的护士,心里头那股酸劲儿就别提了。
在他看来,自己比那俩强多了——郑青不过是个靠老丈人上位的软骨头,周梓晨也就是个死脑筋的技术工。
他李强可是要长相有长相,要口才有口才,怎么也得找个厂长家的闺女才配得上。
\"爸,您说厂长家是不是还有个没出嫁的小闺女?\"李强一边对着镜子梳头一边问。
李老头吐出一口烟圈,嗤笑道:\"就你?人家能看上你?\"
李强顿时涨红了脸:\"我怎么了我?郑青那样的都能娶到副厂长家的,我差哪儿了?\"
正说着,他瞥见王秀兰扭着腰肢从院里经过,立刻又来了精神。
要说这王秀兰,也是个有本事的。
丈夫工伤去世后,她顶替进了厂,虽说干活总是偷奸耍滑,可架不住厂里那些光棍汉子抢着帮她。
今天这个帮她搬原料,明天那个替她值夜班,她倒也在车间混得如鱼得水。
\"王姐,上班去啊?\"李强赶紧凑上去搭话。
王秀兰撩了撩鬓角的碎发,似笑非笑:\"怎么,李兄弟今天不上班?\"
\"上,当然上。\"李强亦步亦趋地跟着,\"咱俩顺路,一起走呗?\"
王秀兰心里门儿清,这李强是看不上她这个寡妇的,不过是想借机打听厂里的姑娘罢了。
她故意放慢脚步:\"听说郑工家来了个天仙似的表妹?\"
李强立刻来了精神:\"可不是!那模样,那身段......\"话说到一半突然警醒,赶紧找补,\"不过比起王姐您还是差远了。\"
王秀兰轻哼一声,加快脚步走了。
李强讪讪地站在原地,心里却像猫抓似的痒。
那个傻姑娘虽然脑子不好使,可那长相......要是能娶回家,带出去得多有面子?
想到这里,他整了整衣领,决定下班就去供销社买盒雪花膏,明天好好捯饬捯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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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苏家屯的夜原本静得只剩犬吠虫鸣。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夜空——
\"有鬼啊!王、王老头索命来了!!\"
苏二狗连滚带爬地从屋里窜出来,裤子湿了大半,脸色惨白如纸。
他赤着脚在泥地上跌跌撞撞,最后直接跪倒在村长家门前,疯狂拍打门板:\"救命!大爷救命啊!\"
各家各户的煤油灯陆续亮起。
村长披着外衣出来时,苏二狗正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月光下,他眼球暴凸,嘴唇不停哆嗦,十个指头深深抠进泥地里,指甲缝里全是血和土。
\"作死的玩意儿!\"村长一脚踹过去,\"大半夜嚎什么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