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琳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气场不合,其实在某些地方这两个人挺像的。
“没有过节,就是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
许南风还是不能理解,这两个人怎么会不对付?
一个是姜夫人最亲近的侄女,一个是亲生儿子,而且儿子能找回来,还是侄女的功劳。
“周炔真的要带你出国?”
许南风还有更不理解的,按理说周炔现在去适应帝都已经算很晚了。
和他同龄的基本都已经固定了小圈子,很多都是幼儿园就一起调皮捣蛋挨骂长大的。
没有巨大的利益同盟肯定是不可能有变化的。
周炔目前这个状态,也看不出丝毫要迎合的意向。
“能出去就出去,不能出去就留下。”
桑琳琅现在很佛系,有周炔在身边,她就会很心安理得的偷懒。
反正凭着她那个脑子也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不拖周炔后腿。
当然许南风也无法理解桑琳琅,也太听周炔的话了。
她可最讨厌别人来管自己的事。
许南风觉得让别人来安排自己的人生,这和把命交到别人手上有什么区别。
这两个人她目前都看不透。
周炔那人属于闷声干大事的,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动静,好像也没什么世俗的欲望。
但如果哪天突然暴起要毁灭世界,她都不会感觉到惊讶。
桑琳琅看着很单纯,想法简单,不属于聪明伶俐的那波。
目前也看不出有什么潜力,好像还很没主见。
但能让周炔这样的人这么在意,许南风也不敢妄下评断。
许南风私下琢磨老半天,又觉得这各方面都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然能相处的这么好,怎么不算一难得的奇景呢。
袁霖康完成了小姑姑托付的事情,心情很好的目送着周炔和许南风离开。
“你说……”
袁霖康等了半天,没听到许南风的下半句。
“说什么?”
“算了!”
袁霖康无语的盯着许南风,“说啊!”
“不说了!”
“你缺不缺德?在我面前起个头算什么意思!”
袁霖康不干,必须让许南风把话说全了。
许南风看着硬是挤到自己车上的袁霖康无语。
“真的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两人关系这么好,以后……怎么办?”
袁霖康没听懂,“什么怎么办?”
“周炔还有一种更快速的融入途径,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联姻啊!”
“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已经开始盘算了。”
“依照帝都那群人的傲慢,城门上长大的女孩容得下自己的伴侣身边有另外一个青梅吗?”
袁霖康真的没想到这么远,顺口来了句,“怎么就不能直接在一起了?”
许南风叹了口气,“我看桑琳琅好像没那意思,如果周炔只是无父无母的身世还有可能,现在……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了,而且……”
袁霖康看许南风又卡住了,“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喜欢说一半了,而且什么?继续啊!”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袁霖康叹了口气,“说人话!”
“男人容易变心!”
袁霖康深深吸了两口气,没想到追问半天,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结果是被许南风给骂进去了。
“我看桑琳琅还不开窍呢!周炔恨不得什么都给她准备好,她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吗!”
桑琳琅揉了揉鼻子,想打喷嚏没打出来。
周炔摸了摸她的手,是热的。
“我不冷。”
“嗯,觉得今天的餐单怎么样?”
“好吃,那个牛肉粒不错,爆炒河虾也好香,那个鱼看不出来是什么鱼,也很好吃。”
“蓝鳍金枪的腹部,应该是百公斤以上的。”
周炔都一一记下。
桑琳琅挑食得厉害,她是在内陆长大,并不经常吃海鲜。
觉得鱼有刺,小时候被刺卡过嗓子,还进了医院,但又觉得只有刺多的鱼香。
周炔以前给她做红烧野生鲫鱼,还不要长得太大的,刺很仔细的挑出来后,就没剩下什么肉了,但桑琳琅就喜欢吃那点东西。
还有各种虾,她不会剥壳,提前去壳只留下虾仁做的,她又不怎么吃。
周炔每次都要当着面剥掉虾壳,还要去掉虾线,如果让她看到一点黑东西,那基本上就不会再动一下了。
肉类更是不能有一点异味,但她口味清淡,不能用厚重的佐味料遮盖。
家里最头疼的就是做饭阿姨,每次都做不长时间,最后就是周炔亲自上手了。
他这么精心养大的人,怎么可能放心交给别人。
最开始看到桑琳琅为了傅明皓委屈自己,傅明皓还摆出那副死人样,周炔就觉得这人太不识抬举。
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回到周炔期望的轨道上。
桑琳琅回到家洗漱,穿着睡衣出来,看到周炔正在客厅对着笔记本编辑她看不懂的内容。
周炔察觉到视线,转身看到靠着墙的桑琳琅在看他。
“怎么了?”周炔合上笔记本,“怎么不睡?”
桑琳琅赤脚踩在木板上,吹干的头发蓬松,垂在身前的发尾残留着湿气,氤氲出一片花香味。
周炔反手从沙发下摸出棉质拖鞋,等到桑琳琅凑到身边给套到脚上。
桑琳琅背靠着沙发,抱膝蜷进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浅色的睡衣宽松,圆领歪斜露出半截锁骨,被暖色的灯光镀上一片柔和。
“周炔。”
桑琳琅开口,气息带着薄荷味的清新凉意。
她像个洗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香味的小白猫,这会儿正乖巧的在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待着。
“嗯。”
“辛不辛苦啊?”
周炔转头对上桑琳琅清澈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被水汽黏成几簇,眨动时像蝴蝶在雾里振翅。
“不辛苦。”
周炔捻了捻指尖,只要桑琳琅还能好好的待在身边,做什么都不辛苦。
桑琳琅下巴抵着膝盖,歪头正好看到周炔搭在茶几上的手,她盯着那截冷白皮上蜿蜒着的血管,手指修长,指节略粗,并不是养尊处优的手。
“周炔,其实我一个人出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