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纪空青发觉自己置身于一片虚无之境。四周既没了天地之分，也辨不出东南西北，唯有淡淡的雾气在脚下悠悠流动。他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衣衫破破烂烂，血糊得到处都是，可体内的灵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充沛得多。
“这是……”他皱着眉，眼睛在四周扫来扫去，忽地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是因果之力。
脑海深处，那个模糊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因果之力……唤醒吧……”
话还没说完，一道金光从虚空中冒了出来，慢慢聚成一卷古朴的书页。书页上的符文动来动去，隐隐约约能看见“天道契约”四个字。
纪空青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碰那卷书页，刹那间，无数信息往脑袋里钻——
原来他刚穿越那会儿，就被一股神秘力量挑中，成了“天道借贷司”的执掌者，这可不是巧合。这股力量来自远古的因果律法器，它让纪空青有了操控命格、借贷因果的本事，但也把一部分真正的因果之力封在他体内，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觉醒。
而现在，他正处在这种要命的境地。
意识回到现实的瞬间，纪空青猛地睁开眼，身体周围“轰”地爆发出一圈金色涟漪，把扑面而来的黑雾打得往后直翻。
虞红药和旧约都呆住了，他们明显感觉到，纪空青的气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原本只能靠系统借命格的他，这会儿好像真有了自己的力量。
“你……你还好吗？”旧约小心翼翼地问。
纪空青没吭声，慢慢抬起手，掌心冒出一道金色符文。那符文转个不停，像个古老的契约印记。
“现在，轮到我了。”他轻声说，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劲儿。
黑雾好像察觉到危险了，中心处的幽蓝光芒疯狂闪烁，紧接着，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像是要把纪空青一口吞下去。
纪空青眼神一冷，右手轻轻一挥，金色符文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变成一条锁链，直朝黑雾核心扎去。
锁链飞得飞快，快得虞红药眼睛都跟不上。眨眼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黑雾剧烈晃动，中心处的幽蓝光芒弱了不少。
“有效！”旧约惊喜地喊起来。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黑雾“呼”地一下分成好几股，像蛇一样灵活地朝纪空青缠过去，每一股都带着很强的腐蚀性，只要碰到皮肤，经脉马上就会被腐蚀掉。
纪空青脚尖一点，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躲开了第一波攻击。他双手飞快地结印，体内的因果之力顺着经脉流动，在身上形成了一层淡金色的护罩。
“因果护体。”他嘴里嘟囔了一句，然后手掌一翻，又射出一条金色锁链。
这次，锁链在空中“唰”地一下分成几十条，像张网一样把黑雾全罩住了。
黑雾使劲挣扎，幽蓝光芒闪得更厉害了，想挣脱这张网。可随着锁链越收越紧，那团黑雾越来越小，好像被什么力量压着似的。
“它在退缩！”虞红药眼睛瞪得老大。
纪空青一点儿也没放松，他能感觉到，敌人还没被彻底打败，好像在攒着劲儿呢。
果然，过了一会儿，黑雾里面传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接着，一道更亮的蓝光“轰”地爆发出来。
“不好！”旧约脸“唰”地一下白了，“它要拼命了！”
纪空青眼神一凝，双手合在一起，体内的因果之力像潮水一样涌出来。他的意识又进入了那种奇怪的状态，好像能看到时间怎么流、命运怎么交叉。
他看清了敌人的攻击路线，也找到了破局的办法。
“不是拼命，是在找出口。”纪空青小声说，说完身子一闪，直接冲进了黑雾里。
“你疯了吗？！”虞红药吓得大喊起来。
可纪空青已经消失在黑雾深处了。
一冲进黑雾，纪空青就觉得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怪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前后之分，一切都歪歪扭扭的。四周飘着好多碎碎的记忆片儿，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人生片段。
“因果记忆？”纪空青心里一动。
他伸手碰了碰其中一片，一下子，一段陌生的画面钻进了脑袋里——
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幽蓝光的剑，站在一座快塌的祭坛上。后面跪着好多人，脸上全是害怕和敬畏的表情。
画面一闪就没了，纪空青的心“砰砰”直跳。
“这不是普通的黑雾……它是某种意志变出来的。”
他正想着呢，黑雾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慢慢冒了出来。这是个全由黑气组成的家伙，脸模模糊糊的，只有一双幽蓝的眼睛，冷冰冰地盯着纪空青。
“你终于来了。”那家伙开口了，声音又低又老。
纪空青眉头一皱：“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黑影慢慢抬起手，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硬邦邦的，“你既然碰到了因果之力，就别想逃出这场较量。”
纪空青没说话，慢慢举起右手，掌心冒出一道金色符文。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他淡淡地说，“我只知道，你挡在我面前。”
符文“唰”地一下亮了起来，一条金色锁链飞出去，直朝黑影胸口打去。
黑影冷笑一声，抬手就迎了上去，两股力量撞到一起，“轰”地激起好大的能量波动。
纪空青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一丝血。但他眼里的斗志更旺了，体内的因果之力运转得更顺了。
“再来。”
他又冲了上去，金色锁链一条接一条地射出去，每挥一次，都带着改变命运的威力。
战斗一直持续着，纪空青渐渐摸到了门道，每次出手都能准确打到敌人的弱点。黑影却越来越着急，攻击越来越快，可没了刚开始的镇定。
“你在怕什么？”纪空青一边躲一边冷笑着问。
黑影不说话，攻击变得更猛了。
纪空青心里有数了——这不是真正的敌人，只是某种意志留下的影子，它受不了因果之力的正面攻击。
想到这儿，他不再藏着掖着，双手结印，把体内的因果之力全调动起来，聚在掌心。
“结束了。”
他低喝一声，掌心用力一推，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唰”地撕开虚空，直捣黑影的核心。
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开始垮掉，幽蓝光芒一点点暗下去。
最后一丝光消失的时候，纪空青眼前的世界也跟着塌了。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战场。黑雾早没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你……赢了？”旧约试探着问。
纪空青慢慢站起来，看着手里剩下的一缕黑气，小声说：“它只是个信使。”
虞红药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纪空青没解释，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又深又冷。
“真正的敌人，才刚刚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