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凛臣第一次觉得办公是一件如此煎熬的事情。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一只只蚂蚁,逐渐啃噬着时凛臣的内心。
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得他猛地放下。
“这么难喝,不会泡咖啡就滚蛋!”
“时爷,这咖啡和平时是一样步骤啊。”负责琐事的助理小声地辩驳。
时凛臣不高兴地看了一眼。
周数在身侧的手微微摆手,助理出门。
周数拿起手机拨打出电话。
“夫人,想跟您请教一下咖啡怎么泡,您泡的咖啡最得时爷的心。”
“哦?”周数笑着看向时凛臣。
时凛臣侧坐在办公桌后,耳朵却侧向了周数的方向。
“您在开会没空,让时爷买一杯。好的,夫人再见。”
周数放下手机,一副了然于心的分析。
“夫人在开会,我没听见林桉的声音,他们肯定没在一起。”
时凛臣的脸色缓和了很多。
“她的事情与我何关?乱猜。”
时凛臣拿起被丢到一旁的文件再度查看起来。
机场。
燕嘉站在江岁昭面前。
“真的不自多留几天?”
燕嘉摇摇头。“触景生情,何必呢?房子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除非他来,我也许会回来。”
燕嘉说着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江岁昭的肚子。
两人相视一笑。
急促的奔跑声从后方传来。
燕嘉无奈地看向后方,“梁婳,你真的很爱迟到!”
梁婳不好意思地挠头,指着一旁的季灼渊。
“都怪他!开车那么慢!”
“明明是你化妆不下来,怎么还埋怨我了!给你当司机已经很不错了!”
燕嘉无奈的嗤笑,揉了一把梁婳的头。
“你呀你!”
梁婳抱着燕嘉的手臂,头靠着燕嘉的肩膀,“燕嘉姐姐,你这一走,又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燕嘉只是笑着叮嘱,“多大的人了,懂点事,多去帮帮岁昭,别整天就是玩。”
梁婳噘着嘴捂住了耳朵,“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燕嘉笑了笑,看向季灼渊。
“你们两个关系好得和龙凤胎似的,平时你也要多管着她。”
“放心吧,燕嘉姐。”
广播里播报着燕嘉的名字。
燕嘉环视了一圈,注视着进站口,期盼能够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但什么都没看见。
“那我走了。”
“一路顺风。”
燕嘉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处。
季灼渊无奈地看向一旁的柱子后,“人都走了,还不出来?”
柳北川走了出来。
“你人都来了,不见一面,万一以后后悔可来不及了。”江岁昭淡淡地说着。
“有什么话不能说,喜欢就上啊,墨迹。”梁婳抱着胸十分的不理解。
“口嗨。”季灼渊白了梁婳一眼。
柳北川没有反驳,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进站口苦笑。
“回去吧。”
时氏集团,咖啡厅。
时凛臣坐在柳北川对面,季灼渊靠在一旁打游戏。
“为什么不上去?”
“这挺好的,有太阳。”柳北川回道。
“刚送走燕嘉,顺路来你这蹭点吃的喝的。”季灼渊头也不抬地离开。
时凛臣看了眼手机,“今天?”
“是啊,我跟你说,柳北川这个人,偷偷摸摸地跟到机场,愣是不见面。”
时凛臣看向柳北川。
柳北川端着咖啡,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不该见的。”
“屁,你就是胆小。”季灼渊游戏胜利,高兴地连连点头。
“因为我姐。”时凛臣点出关键。
“大家都知道我和倩君是未婚夫妻,如果这个时候……对她影响不好。”
“以后不是了?”
“什么?”
柳北川狐疑地看向时凛臣,时凛臣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季灼渊放下了手机,“你又在打什么哑谜?”
下一秒,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一条信息。
是一道说明。
柳北川和时倩君早就解除婚约的消息。
“这……”柳北川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吧大哥,闷声干大事啊!”季灼渊看向时凛臣,默默比了一个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卖掉了自己的股份,用来弥补两家。”时凛臣不紧不慢地开口。
季灼渊瞪大了眼睛看向柳北川。
“好好好,你干的事更大啊!”
柳北川露出一个笑,像被解放了一样松弛。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说来造成这一切,我脱不了干系。”
“本想找个三方都能平衡的法子,可惜,太难。”
柳北川无奈的努努嘴,“也许是老天爷看不得我太如愿吧。”
“原本我也无法释怀,直到我看见她留下的信,生病三十年,她已经疲惫不堪,但察觉这件事的不是我,是你。”
时凛臣接着说着。
“你带她体验了很多,她很感谢你,对于捆绑你这件事,她很抱歉。”
“所以补偿你这个任务只能让当弟弟的我来做了。”
柳北川听完了时凛臣的话,半晌没说话。
“谢谢。”柳北川的话里带了一丝颤抖。
“都是兄弟。”时凛臣拍拍柳北川的肩膀。
季灼渊催促柳北川。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还不快去追燕嘉姐。”
柳北川拿着手有些犹豫,“我怕她不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是不冲,到时候就是燕嘉和别的男人甜甜蜜蜜,你只能孤独终老咯。”
“直升机在楼上。”时凛臣看了看手表,“十分钟以后起飞。”
柳北川听到这里也不再犹豫,直接向门外冲去。
“谢了!”
季灼渊朝着柳北川的背影喊。
“别光口头感谢啊!”
回应他的是柳北川挥手的背影。
季灼渊收回视线,看向时凛臣。
“启发别人一套一套的,到自己就一团糟。”
季灼渊收起手机,收拾东西要走,还让员工打包了一份蛋糕。
“走了,再不走梁婳那个狗女人要杀了我。”
“让梁婳少和梁以琛吵架。”
“你也发现最近梁以琛不对劲了?”季灼渊八卦地冲时凛臣挑眉。
“项目出错,不像以前的作风。”
时凛臣一说起项目,季灼渊就一个头两个大。
“别念了,我又听不懂。你以为我不想他们少生气一点。知道的,知道我比梁婳大,是哥,实际上呢。”
季灼渊接过店员递上来的蛋糕。“我给她天天当孙子了。”
“怪就怪我当年不该嘴贱,让梁婳知道不是亲兄妹的事情,都是我的报应啊!”
总裁办公室。
时凛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A市。
外面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时凛臣在脑海里一件件整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脑海里像浆糊一样。
对于江岁昭,他应该是仇恨并厌恶的,但是真的分开以后,他的心中又有些空落落。
他将这归咎于被迫失控。
细数自己的变化,是在每一次她和江映见面时那种高高在上,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仿佛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觉得撒江岁昭顶替江映的身份欺骗了他,利用他为江家谋利,而且屡次伤害江映。
但是自己却因为一时心软放过了她,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所以他应该让江岁昭对他俯首,才能弥补他之前受到的一切。
时凛臣想通了之后,一侧嘴角勾起笑。
“周数。”
“时爷有什么吩咐?”
“集团最近定制一批VIp礼品的事情,就指定,江岁昭的工作室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