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效率颇高。
不一会儿,服务员陆续走进包厢,小心翼翼地将精心烹制的菜肴端进来,整齐地摆放在可旋转的餐桌上。
每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虾汤白灼象拔蚌、清蒸海石斑、菜胆鸡炖翅、至尊佛跳墙、南乳炸猪手。
避风塘桥底蟹、水煮花胶、鲍鱼和花菇,都是这边的特色菜,而每一样做的都特别的精致。
迟祎戈没有着急回答,看着满桌佳肴,微微挑眉,拿起筷子笑道:“姜少,这些可都是南北汇的招牌,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说着便夹起一块象拔蚌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姜书敛下心绪,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海石斑,点头道:“确实不错,这鱼新鲜得很,清蒸的做法恰到好处,保留了鱼肉的原汁原味。”
迟祎戈目光掠过垂手而立的小李,又扫向姜书的助理,忽然开口:“你们俩也别站着了,一起坐。”
姜书的助理下意识看向自家老板,在对方点头示意后,才拘谨地拉过椅子坐下,脊背绷得笔直。
迟祎戈端起酒杯轻晃:“来,尝尝这家招牌菜,味道不会让你们失望。”
饭桌上四个男人默不作声,唯有瓷筷轻碰碗碟的脆响。
两个助理吃得如坐针毡,唯有姜书神色如常,慢条斯理地用公筷夹菜。
半小时后,迟祎戈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拭了拭唇角,终于抬眼望向对面:“我们迟江集团愿意注资五亿。”
姜书握筷的手顿了顿。
五亿资金不仅能化解姜氏的财务危机,更能稳固他在姜氏总裁的地位。
他沉下目光:“条件?”
迟祎戈不可能无缘无故雪中送炭,这顿饭吃到现在,真正的筹码才刚刚上桌。
他噙着笑意慢条斯理拿起青瓷茶盏轻抿。
一旁的助理小李见状,立刻躬身取过茶壶,手脚麻利地换了盏滚水重新沏茶。
氤氲茶香里,迟祎戈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沿:“这五亿,纯粹看在温同学的面子上。”
他尾音拖得极慢,指尖划过杯沿,“条件很简单,姜氏新码头的管理投票,迟江集团要一票否决权。”
姜书指节叩着桌面脸色有点不好,“迟太子爷,这怕是有些为难。”
姜氏能掌控港区大半码头,靠的就是董事会一票否决权。
迟祎戈用五亿注资,要拿走的可是姜氏的话语权。
如果同意,往后姜氏在港区码头做任何决策,都得看迟江集团了。
迟祎戈倚着椅背,语气随意得像在聊家常:“这否决权只针对老董事的糊涂决策,保姜氏周全。
我又不插手经营,总不能看着好好的码头被蛀虫啃垮吧?”
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姜书紧绷的下颌线。
这话像根钩子,挠得姜书喉头发痒。
五亿资金解燃眉之急,附带的条件看似也留有余地。
董事会那群老东西早该敲打了。
他攥着茶盏沉默良久,终于松开牙关:“行,不过这事儿我得跟老爷子通气。”
“那是自然。”
迟祎戈拿起手机,起身。
“小李,后续你跟姜少对接。”
李明义应了声“是。”
———
茶盏搁在骨瓷碟上轻响,温妗念这刚提起看房的事,傅祎依已经起身拿外套:“我陪你去。”
两人跟着中介先到利奥坊首隅,刚踏进样板间,傅祎依皱起了眉:“连停车位都没有?住这儿太憋屈。”
中介连忙解释周边商业停车场便利,她拉着温妗念却直接摇头走人。
第二站是天玺,屋内智能门锁、全景落地窗一应俱全,傅祎依绕着客厅转了圈,摆手道:“房间布局太局促,晾衣服都没地方。”
温妗念刚要开口,她已经拉着人往外走。
君临天下的海景房推开窗就是维港,中介报出价格时,傅祎依抱臂冷笑:“租金翻三倍,当这是宰冤大头?”
温妗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依依,到底是你租房还是我租房?”
“你住不就是我住?”傅祎依挑眉,“等你安定下来,我三天两头来借住,总不能跟着你挤鸽子笼。”
说罢又催着中介带他们去下一处。
结果就是无论哪处傅祎依都不满意。
温妗念无奈地握着方向盘,身旁傅祎依在副驾划手机。
突然她手指一顿,对着微信里那个纯黑头像发了条消息。
没过多久,手机“叮咚”一响,她眼睛发亮。
“念念,住我那儿吧?”
傅祎依把手机往她眼前一递,“半山区的别墅,家里人买的,空着也是空着。我住太平山顶,你去添添人气,我还能常去看你。租金照付就行。
不等温妗念拒绝,她已经把地址输入导航,“走走走,先去看房。”
温妗念无奈。
引擎轰鸣响起,车子朝着半山区疾驰而去,后视镜里,傅祎依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悄悄地又发了个信息出去。
半山区地处港区中西区,静卧于太平山山顶与中环之间。
得天独厚的地势,让这里将维多利亚港的璀璨景致尽收眼底。
它毗邻上环、中环及金钟等繁华商业区,交通路网四通八达。
两人驱车出发,不过半小时,便已驶入半山区蜿蜒的林荫道,两旁欧式风格的建筑在葱郁草木间若隐若现,空气中浮动着一丝静谧与奢华交织的气息。
傅祎依带温妗念来的这栋是三层半的欧式建筑,推开雕花铜门,水晶吊灯下,胡桃木护墙板与波斯地毯相得益彰。
后花园里,私人泳池泛着粼粼波光,修剪整齐的黄杨绿篱围着喷泉。
“二楼采光好,三楼更安静,你随便挑。”
傅祎依指着旋转楼梯。
小李的黑色迈巴赫正沿着盘山道驶来。“去3号别墅。”
迟祎戈盯着手机里的短信突然开口。
小李握着方向盘迟疑片刻,最终拐进林荫道。
车子停稳时,三楼露台掠过两道身影,两个女子倚着雕花栏杆眺望维港,裙角被山风掀起,像两朵摇曳的鸢尾花。
迟祎戈视线落在露台,勾起怎么压都压不住的耐克嘴角,笑意几乎要漫出轿车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