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起来说道:“师父,你再来比划一下,让我领会一下其中奥妙。”
周风也站了起来,对着李四,又比划了一次。然后说道:“这就是所谓拿法,注意,有拿就有破。现在的通称叫做擒拿与反擒拿。不经意间,拿到你死穴。使你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李四自己又反复比划了几次,觉得有些感觉。于是来到师父跟前,问道:“师父这招,应注意点什么?”
周风说道:“这只是一个小技巧,但也能致人于地下。再加把劲,也能致人于残疾。四两拔千斤,不怕你身大力粗,我自有巧打通神。记住一件,关键是要专一,快速,不能试试量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擒拿也是此理。只要拿着,就要巧、快、猛,不可含糊。”
李四重复念了几遍,“四两拔千斤,不怕你身大力粗,我自有巧打通神。巧、快、猛。”
又反复回味其中内涵。
周风说道:“从来武学,万变不离其宗,最初,也可能处于同门,后来各自发展,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路数,不然有的拳术也早就灭迹了。”
“师父,不瞒你说,我此前也跟别的师父学过几年,不知为何,总没有长进。”李四说。
周风又看了看李四,“刚才我已说了,各个门派,都有他的长处。但各派也都不同。主攻的方向变了,取得的结果自然也就变了。有的走向了花拳绣腿,有的走向了实战实用。就看你向哪个方面学习。自古道,投师不明,学艺不高。功夫整练,武术高强。就是这个道理。”
周风又看了看姜道成,“各门各派,都讲究一个快字,快打迟,迟打迷。你巧我也巧,就怕手迟了。一要手极,二要眼快,三要脚步相随。”
姜道成此时专注于李四调查有关刁三的情况。
周风此时则好似忘了这茬子事,专注于武技的学与教。
周风说道:“武术一门都讲究个基础,基本功不牢,技艺飘摇。没有基本功,各项技艺腿脚都跟不上。到时就要被动挨打。可要记住,一招致胜。没有把握,不能出招。宁愿挨打,切忌张狂。”
姜道成插话进来,“李四,你师父讲的,一定可要记牢啊。”
“那是。我要落实到行动上,溶化到血液里。我这个认识如何?姜叔你说?”李四说。
“对。”姜道成说道。
周风又说:“过去所谓的打法,现在叫做格斗。一般是两个人对练,你现在没有对手,要不你回家去,与你的对象做个对把手,让她做个陪练如何?”
提起对象,李四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我睡了别的女人,她竟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现在逮不住她,若逮住她,我就把她活劈了,然后喂狗。”
姜道成听到如此说,就岔开了话题,问道,“让你调查的刁三那个事,他的情况如何?”
李四回答,“他妈的,他不接我的电话,没有办法,只有进一步打听。最后在华阳市医院里找到了他,正在住院。我看病得不轻,似乎有点活不久长了。”
“他为什么一直找你,又打听我,个中原因说了吗?”周风紧跟着一句。
李四说,“他也说了,我不敢说,我不能说。”
姜道成说道:“你的胆量哪里去了,在你师父面前,还有什么话不能说,不敢说?”
“我问了他,他最后说了一句话,你想他是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
“他要我去把一个人杀了,真是异想天开。”
“你是怎么答应他的?”姜道成继续问道。
“我能办那事吗。我就没回答他,跺了跺脚,出了病房。”
“你这个笨蛋,怎的不问到底?他要你去杀的人是谁?”姜道成“嘿”了李四一句。
“姜叔,我就是按照你说的去办,你也没叫我去追问一些事情。他要我去杀的人我刚才说了一遍,我不敢说。”
姜道成这才知道自己责怪错了。但是,他还是要问一句,“叫你杀的人是谁?怎么不敢说?”
李四没有办法,还怕师父错怪,小心翼翼,说了出来,“是我师父。”
“那你明天再去,就问他做了这事,给多少酬金?”姜道成认为这个刁三,活到头了。
周风说道:“你可按照你姜叔的意思去办,但是你可在那里以照顾他的名义,住上几天,看还有哪些人去找他。然后把姓名、时间都记下来,交给你姜叔。”
李四听到此,说道:“那我明天就去。请听我的消息。”
话说到此,李四也就离开了小餐馆,回家去了。
回家途中,李四想到,“这次再去,一定要有点成效。再带上一个手下,按照师父说的,在那里待上几天,看看他到底因为什么,要害我的师父。”
李四走后,周风看看时间也已不早,大哥还要休息,今天到此为止。话说给姜道成到了一声别,也就回绿源小区去了。
周风与悦荟,两人全无困意,于是拿出记录,想看看里面到底记了什么。
没想到这书皮是个双层,里面露出两张照片,一男一女。男性照片后面写着周正为,女性照片后面写着周夫人。周风一下明白过来,这不正是自己的父母吗?
说实话,对于父母,周风自六岁出门,近二十年,已经记忆模糊。今天看到如此照片,周风哪里还能忍住。不觉掉下泪来,一言以蔽之,只要周风想到、看到此等事情,也就只剩下两条,其一条就是哭,另二条就是报仇。
这周风看过了照片,接着就是,有关周家商铺的各个事项。
整个记录,有回目,有顺序;有概括,有详述;大标题,小标题;有账目,有往来;谁还了多少钱,谁还欠多少钱;现有多少钱,钱放在何处?失火时间,损失登记;失火原因,怀疑对象。等等等等,不一而足。一条条,一件件,就像写了个传记。
后面还有两个人的签字画押。原来这份记录,是由两个人写成。一个周正迎,就是二大爷,一个周云瑞,就是周长工的爷爷。整个记录详详细细,足以说明,这哪里是记录,就是两个人用血写成的周家的史籍。想想这两位长辈,心中升起一分敬意,前辈们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
周风虽然只是阅了一遍,还没有来得及看个仔细,却已想到这个情分情深义重。我一定要牢记心中,用一生来补,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