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做得很对。”
虽然李怀德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瞧不起高干事的做法。
他暗自庆幸高干事只拿了十块，不然要是一百块，还不是全得进了李怀德的腰包？
“小高，你没跟杨磊提别的事吧？”
“没有，李厂长，我就说了您交代的那点事。”
高干事当然不会多嘴，他对李怀德那种贪得无厌的德行早就看不惯了。
“哟，高干事也在这儿呢？”杨磊笑嘻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高干事被杨磊撞了个正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杨磊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高干事，我给你的两百块钱和一百斤细粮票这么快就孝敬给李副厂长了？”
李怀德一听，愣住了。
他只知道高干事说杨磊给了十块，可杨磊现在却说是两百块还有一百斤细粮票！
李怀德这家伙，不仅贪心，还见不得别人比他得的多。
高干事看到李怀德愤怒的眼神，赶紧解释：“杨处长，您只给了我一百块和二十斤细粮票，哪有那么多……”
这话一说出口，高干事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行了，你先出去吧。
我和杨处长有点事要谈。”
李怀德狠狠地瞪了高干事一眼，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高干事还想再解释几句，但看到李怀德那副厌恶的嘴脸，只能灰头土脸地走了。
杨磊倒是笑眯眯地看着李怀德。
“李副厂长，你找我有事？正好我也想找你聊聊。”
杨磊突然跑到李怀德的办公室，李怀德知道，杨磊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然的话，杨磊才不会主动来找他。
“杨磊，现在就咱俩，有什么说什么。”
李怀德还是想着拉拢杨磊，他觉得杨磊是个能人。
只要杨磊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李怀德原本想收拾娄家，可娄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娄振华一家很可能已经逃出京城了。
“李副厂长，那我就直说了。”
杨磊大大咧咧地坐下，直接面对着李怀德。
“杨磊，咱俩之间不用客气，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弄成这样，我也得负点责任。”
李怀德这是在向杨磊示好。
可杨磊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李怀德这个老色鬼，整天就惦记着秦淮茹。
虽然秦淮茹还没成为杨磊的女人，但她已经是杨磊的人了。
杨磊能让李怀德动秦淮茹一根汗毛？
只要李怀德敢打秦淮茹的主意，杨磊绝对不会放过他。
李怀德这位副厂长，天生就是个多疑的人。
他表面上看似非常信任杨磊，但实际上，他对杨磊是处处设防。
杨磊倒是挺机灵，借着李怀德的关系，从四车间的一个普通钳工一步步升到了食堂股长，现在又成了总务处副处长，还兼着人事科副科长。
而且，杨磊心里明镜似的，觉得刘峰比李怀德靠谱多了。
他琢磨着，要是刘峰能当上红星轧钢厂的一把手，那可比李怀德强多了。
杨磊这人可不会跟李怀德这种小鸡肚肠的人混在一起。
“嘿嘿，李副厂长，‘兄弟’这俩字我可不敢当。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您都是我的领导，副厂长那也是厂长级别嘛。”
杨磊这话一说，李怀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头气得直冒烟，但也无可奈何。
“李副厂长，我今天来找您就一件事，听说您在大前门有栋房子？”
“杨磊，你这是听谁说的？”
李怀德心里咯噔一下，大前门的房子他可从没跟别人提过。
“李副厂长，除了保卫科的刘科长还能有谁？他说您不该有这么大的房子吧？这是您祖上留下来的？”
杨磊笑嘻嘻地盯着李怀德问。
李怀德吓得一哆嗦，他家祖上哪能留下这么大的房子？
要是这房子真是他们家的，那他就算不是资本家，也是个大富商。
但在这个年代，商人可不受待见。
要是李怀德的祖上是商人，他怎么可能当上轧钢厂的厂长？想都不敢想。
“杨磊，你可别乱说，我家可是三代贫农！”
三代贫农的身份可是李怀德的骄傲。
要是连这个都丢了，他可真就没底气了。
“李副厂长，这么说大前门的房子不是您的了？”
“当然不是！”
李怀德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还特意跟刘科长说了，咱们李副厂长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房子？可刘科长就是不信，非说是您的。
为了证明这房子不是您的，我就跟刘峰厂长报告了。”
杨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李怀德的脸色。
李怀德心里那个苦，简直没法说。
他冲着保卫科的刘科长大喊：“刘卫国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是李怀德，三代贫农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房子？杨磊，你一定要跟刘峰厂长说清楚这件事！”
“李副厂长您别担心，我肯定跟刘峰厂长解释明白。
刘峰厂长也说了，咱们厂好多年轻人要结婚，但没房子。
要是把那房子隔开，能住不少人呢。”
杨磊这句话，等于把李怀德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大房子给抢走了。
那个大前门的房子，是个挺气派的小院。
听说在清朝时，是个三品官的府邸。
你想想，这房子得有多大。
李怀德仗着自己的权势，把这大房子弄到手。
他原本还打算把于海棠弄到手，在这儿两人好偷偷幽会呢。
其实，于海棠不用刻意去接近李怀德，她自己就黏上了他。
可谁能想到，李怀德和于海棠那点事，整个工厂都传遍了，就像是八个大喇叭同时广播，弄得人人皆知。
结果，李怀德这个一把手的位置被撤了，而于海棠呢，倒像是没事人一样，只不过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于海棠干脆就放飞自我了。
李怀德虽然舍不得交出大前门的宅子，但杨磊一逼，他也不敢不交。
“杨磊，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我太忙了，一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是钥匙，麻烦你交给刘峰厂长。”
当李怀德拿出大前门宅子的钥匙时，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地把房子交出去。
“李副厂长，这房子没有过户手续吗？”
杨磊笑着问李副厂长。
将来改革后，这些公家的房子都会回到私人手里。
到时候只要拿出房契，证明房子是你的，那就归你了。
杨磊心里清楚得很。
“杨磊，都在这里呢，就一张房契。”
李副厂长递给他一张房契。
有了这张房契，虽然不是杨磊的名字，但等到改革的时候，他自有办法把这座大宅子过户到自己名下。
这座大宅子现在值多少钱？那可不止千万，早就过亿了！
杨磊笑嘻嘻地把房契收好，揣进口袋里。
跟李怀德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杨磊一走，李怀德就气呼呼地跑到保卫科找刘科长。
“李厂长，我哪敢跟杨磊说那些话呢？您不是让我一直在娄家等娄振华回来嘛，我可是一步都没离开过娄家呀。”
保卫科的刘卫国喊起了冤。
李怀德一拍脑门，“妈的，被那个家伙给耍了！”
李怀德越想越生气。
“李厂长，我带人去找杨磊，把钥匙给您要回来。”
保卫科的刘卫国也很生气，杨磊竟然给他栽赃。
要不是李怀德聪明，他刘卫国就得背这个黑锅了！
“算了，大前门的房子既然已经被杨磊知道了，肯定是拿不回来了。”
李怀德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李厂长，杨磊怎么知道您在大前门有房子的？”
“问我？我问谁去？不对，杨磊肯定是派人跟踪我了！”
李怀德想到这里，吓得不行。
他心里明白，虽然执法巡逻大队的大队长是刘海中，但背后的主谋其实是杨磊！
“妈的，杨磊的胆子太大了，竟然派人跟踪您！您放心，我一定把跟踪您的那帮人找出来！”
保卫科的刘卫国一拳砸在桌子上。
“别说了，娄振华还没回来？”
“没呢。
李厂长，天都快黑了，娄振华还没回来，他是不是跑了？”
刘卫国看看外面，路灯都已经亮了。
“不用问了，娄振华肯定是嗅到风声了，撒腿就跑了！”
李怀德又气又急，又觉得憋屈。
他原本打算趁着搜查娄家这档子事，给自己捞点政治上的好处，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这种好事，以后再碰上可就难了。
“刘科长，把人撤回来吧。
把许大茂叫保卫科去，好好盘问盘问！”
李怀德这口气咽不下去。
他总得找个地儿撒撒气。
倒霉的许大茂就成了他的替罪羊。
这时候，杨磊已经站在李怀德位于大前门的大宅子里头。
哎哟喂，这宅子从外面看挺不起眼，里头却跟南锣鼓巷的四合院似的，宽敞得很！
杨磊旁边还站着娇滴滴的陈雪茹。
陈雪茹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她见过不少豪宅，但这么大的院子还真是头一遭见。
“杨磊，这么大的院子，是你的呀？”
陈雪茹眼里泛着幸福的光。
她以为这是杨磊特意为她俩约会准备的地方呢。
“雪茹，我家哪儿有这么大的院子，不过嘛，要是你能想办法把这院子变成我的，我也乐意接受。”